“看我不打死你!”一回到家,方父就抄著鞋底往方秀蘭身上揍,“當初你要是好好嫁給誌強,會有這麼多事嗎!我方家的名聲都被你搞臭了!”
這回,方母也沒有攔他,而是抱著兒子在一旁默默擦眼淚,嘴裡不住念叨,“完了呀,咱家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小勇以後還怎麼找媳婦啊!”
“林誌強也不是好東西!他早就看上城裡的小姑娘了!”方秀蘭一把推開方父,恨恨地說道,“我要是嫁給他,遲早得被休回來!”
“你,你還頂嘴!”方父抖索著手指,氣得不行,“被誌強休了又怎樣,怎麼也比現在我們一家跟著你丟臉好!再說了,你要是爭氣點,嫁過去就生個大胖孫子,能有啥事?啊!”
“嗬,丟不丟臉還沒定論呢!”方秀蘭不服氣地喊道,“隻要最後能嫁到城裡,看誰還有話說!”
“你給我死了這條心!我方家丟不起這個人!現在城裡誰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那我就嫁去更遠的城裡!我長得好,總會有人看上我的!”嫁進城裡的執念深深種在了方秀蘭的心裡,她眼睛通紅,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句話,“我現在這樣子,反正是嫁不到附近人家了。你們與其把我賣到更遠的村子裡去,還不如把我賣到遠點的城裡!”
“你!”方秀蘭的話讓方父備受打擊,他扔下鞋子,又將人塞進了房間裡,然後叮囑方母,“這種不懂事的東西,先餓她個兩天!不準開門!”
...
津津樂道的八卦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被新的熱點所覆蓋。不到一個月,這件村女追“夫”的事情便消失在了人們的討論聲裡。從始至終,受到真正影響的也就幾個當事人。
紀衍重新成為了廣門大學最受歡迎的男教師,劉教授也安心過著半退休的養老生活。
毛溝村內,準備把女兒遠嫁的方父,終於找到了一個令他滿意的女婿。
“嶽父好!”
“嗬嗬,你好,你好!”看著麵前衣著體麵的女婿,方父笑得合不攏嘴,“快,親家公,屋裡坐!”
兩人走進屋後,方父又朝門外瞅了眼,嘖,那兩輛自行車可真氣派啊!
“親家公,真不好意思,一來就要把您閨女接走。”
“哎,哪裡的話!”方父看著親家公帶過來的米麵糧油,眯起眼睛,“你們家遠,來一趟也不容易!再說,這好日子難挑,咱們家也不拘泥於那些禮節,小輩們開心便好。”
“還是嶽父明事理,在家時我還被母親念叨,太草率了,就怕您會覺得我們家不上心!”
“嗬嗬,親家母多慮了!”方父拿出珍藏的老酒,笑道,“來,咱們趕緊坐下來喝幾口!一會兒等秀蘭好了,你們就得出發了,不然可趕不上洞房!”
“哈哈哈...”
房間內,方母看著鏡子裡打扮俏麗的閨女,抹了抹眼睛,“秀蘭啊,你彆怪你爹,他也是怕你出去惹事。咱們村裡人家,經不起事兒。”
見閨女閉著眼睛不說話,她歎了口氣,“秀蘭,這次你爹給你找的人家,雖然是遠了點,但是人家條件好。他們來的時候,騎了兩輛自行車呢!比起城裡人也不差多少的。”
“秀蘭,睜眼瞧瞧娘吧。你這次嫁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若是...”想到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閨女了,方母吸吸鼻子,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從懷裡拿出一個花生米大小的金墜子,戴在了方秀蘭的頸上,“這金首飾是爹娘特意為你打的嫁妝,雖然小了點,但也算是個念想。你以後,要是想我們了,就拿出來看看。”
再次瞧了會兒閨女後,方母壓下心中的不舍,推開門,笑著招呼起了女婿和親家公。
酒儘人歡,方秀蘭坐上自行車後座,慢慢駛離了毛溝村。這種時候,就連好嚼舌根的村婦們也沒再討人嫌,紛紛說起了喜慶話。
待看不到人影之後,方父才收回眼神,他拍拍旁邊抽抽搭搭的方母,“走吧,我們已經仁至義儘。秀蘭能不能過好,就看她自己了。”
一條崎嶇蜿蜒的山路上,兩個男人正蹲在草垛旁抽著旱煙。
“哎,這個貨不錯吧?”
“有幾分姿色,至少值回那些嫁妝了!”
“找到買家了沒?”
“放心吧,這年頭,山裡缺老婆的漢子多得是!嘖,可惜啊,水頭這麼好的一個婆娘,要同時服侍幾個山老漢嘍!”
“你可彆!人家要驗貨的!”
“我就摸兩把,要什麼緊!說起來,還真多虧了那天把報紙塞在我們車上的人呢!不然,以我們倆從不買報的習慣,哪能發現這麼好騙的貨啊!哈哈哈哈...”
“行了,趕緊脫手,彆被人發現。”
“哎,你瞧,這脖子上還帶了個金花生呢,就是小了點。”
“白給你的賺頭,還嫌?”男人嗤了兩句,大手伸向地上女人的脖頸,將小小的金墜子拽了下來。
...
[任務完成,傳送通道正在構建中...]
聽到久違的提示後,紀衍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等待傳送。桌上的黑白電視機裡,最近循環播放的一則新聞還沒有褪下熱度:兩名人販子落網,經調查,其拐賣女子多達百人!警方已成功解救三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