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笑著說道:“上次小姐帶去的餛飩,池先生很喜歡,小姐讓我們買了給池先生送過去。”
欣嫵點點頭,看看兩手空空的芳菲和小妹,沒有再問,便和江婆子一前一後地走了。
見她們走遠,小妹才壓低聲音說道:“芳菲姐,你露餡了,我們連食盒都沒拿,怎麼把餛飩帶走啊?”
芳菲張大了嘴巴,歪歪頭,再歪歪頭......
然後,兩個小丫頭拔腿就往許家跑去,沒跑多遠,就看到一個留著茶壺蓋兒的小童蹦蹦跳跳走過來,芳菲認識這是雷嬸的小孫子寶哥兒。
“你家胖桔子跑到哪裡去了?”寶哥兒咬一口手裡大塊兒的芝麻糖。
“你管呢。”芳菲不願理她,這小孩,每次看到桔子就要伸手抓,被桔子撓了就會哇哇大哭。
芳菲說完,拽著小妹繼續跑。
寶哥兒吃的那種大塊兒的芝麻糖隻有稻香園才有的賣,一錢銀子才能買三塊,雷嬸可真疼孫子。
如果她們沒有跑得這麼快,而是走到對麵的茶館裡,或許就會聽到一清道人正在向夥計打聽:“昨天有沒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來過?不是書院裡的學生,是貧道的道童......”
這個街上,每天都有很多十二三歲的少年走過,他們大多都是附近書院裡的學生,可是道童卻是少之又少。
茶館裡的夥計沒有見過道童,他們整日都在這條街上,但凡會有道童在茶館門前走過,他們一定能看到。
芳菲氣喘籲籲跑回來,小妹跌跌撞撞地在後麵跟著。
一進門就看到了胖桔子,它正趴在沈彤的腿上。
看到沈彤,芳菲立刻大驚小怪地說道:“小姐,不得了了,有情況!”
沈彤站起身來:“出什麼事了?”
芳菲煞有介事地左右張望,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大姑娘跟著江婆子去菜市了,您說奇不奇怪?”
沈彤又坐下了。
“看到一清道人了嗎?”沈彤問道。
芳菲呆了呆,這才想起今天出去的目的。
雷嬸說什麼來著,雷嬸說那個道士剛剛還在,好像是去了對麵。
等到芳菲跑到對麵時,早已沒有了一清道人的蹤影......
這時,王雙喜從外麵回來了。
“梅勝雪是天剛亮時離開的南味坊,我一直盯著,朗月被綁進勞記乾貨鋪就沒有出來過,現在還被藏在裡麵,許安哥在那邊盯著。”
而阿治剛剛帶回來的消息,宮裡來的人是今天早上啟程的,梅勝雪就在裡麵。
沈彤笑了:“梅勝雪抓了朗月,是給自己做護身符的,想來這個時候,一清道人也應該知道是誰抓走朗月的了。”、
沈彤猜對了,一清道人已經知道了。
他離開了書院街,心裡既失望又欣慰。
失望的是沒有打聽到朗月的消息,欣慰的是朗月沒有去過書院街。
這也是他最不想發生的事。
自從沈彤出現後,每當午夜夢回,一清道人都不會不由自主地去隔壁屋子看一看,看到朗月躺在床上酣睡,他便放心了。
他不想看到有朝一日,朗月管不住自己,跑去書院街。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把那件事告訴他。
那年之所以會告訴朗月,是想讓朗月的心性更加堅韌,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沈彤會來到西安。
朗月原本心如止水,看到沈彤的那一刻,朗月的心就亂了。
他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