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打量著江二妹,問道:“你怎麼和你哥長得不像?”
“我是他在狼群裡撿來的,又不是他娘生的,當然長得不像。”江二妹說道。
“狼群?”沈彤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二妹嗯了一聲:“我小時候是和狼一起生活的,我哥覺得那些狼很仁義,把他打的獵物留給它們,帶走了我。”
江二妹從記事起就在狼群裡,長到八、九歲時,被江屠戶遇到,帶回自己家裡當妹子撫養長大。
沈彤問道:“你來我這裡想乾點啥?”
江二妹想都不想,道:“隻要彆讓我嫁人,彆讓我殺狼,讓我乾啥都行。”
沈彤點點頭:“那你就跟著我吧。”
江二妹沒說話,轉身就出去了,等到芳菲找到她時,她正蹲在廚房的灶台前吃飯,一隻手抓著肉,一隻手拿著饅頭,正往嘴裡塞。
煮飯的老哥哭喪著臉,道:“這姑娘是幾輩子沒吃飯了,一個人吃了半鍋肉七八個饅頭了。”
芳菲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奇地問江二妹:“吃飽了嗎?”
江二妹搖搖頭:“沒。”
......
燕北城一如既往的冷清,但是冷清有冷清的好處,外地人越來越少,幾乎沒有了。沒有了外地人,家裡有空房子的便租不出去了,既然租不出去,那索性賣掉。
賣房子的越來越多,房子也越來越便宜。
季四爺隻花了五十兩,就買下了城南一處三進宅子。
住在這宅子裡的人,卻不是季四爺。
這裡太偏僻,季四爺不喜歡。
窗外又飄起了雪花,屋內響起了機杼之聲。
欣嫵放下手裡的針線,走到灶間,手腳麻利地把燉好的補品盛到小碗裡,然後,她走到那間屋外。
她掏出鑰匙,隨著輕脆的開鎖聲,屋內的機杼聲停了下來。
欣嫵輕笑,推門走了進去。
“阿娘,外麵又下雪了,補品燉好了,您趁熱喝了吧。”
織機前的婦人沒有回頭,如同石像般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欣嫵把補品放在炕桌上,走到婦人身後,柔聲說道:“阿娘,快點趁熱喝吧。”
“喝什麼補品?我又沒有病。”婦人冷冷地說道。
“阿娘的身子一向都不好,燕北苦寒,阿娘若不進補,就真的要生病了。”欣嫵的聲音柔媚婉轉,如出穀黃鶯。
婦人依然沒有回頭:“朗月呢?你讓朗月來見我,我就什麼病也沒有了。”
欣嫵噗哧笑了,道:“阿娘,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有我在您身邊還不夠嗎?為何還要見一個不相乾的外人?”
“不相乾?你說他是不相乾的外人?”婦人猛的轉過身來,怒視著欣嫵,聲嘶力竭地說道,“你們說讓你當我的女兒,我便照著做了;你們說要來燕北,我便也跟著來了,現在你們卻又說朗月隻是不相乾的外人,你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