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不要了,我正吃著呢,瞧著一大包的。”卿念不在看她,若無其事地走到前麵,和她岔開了半米的距離。雖然已經一起工作了一個多星期,但卿念和劇組裡這些工作人員的關係還不算太熟,在他們麵前與舒琅表現得過分親密的話會讓她有種輕微的不自在。這大概有些類似於……新媳婦兒陪著老公回夫家探親的感覺,一方麵無時不刻想要依賴著對方,一方麵卻又羞於展示彼此之間的親密。
“你先吃著,吃完我給你說說戲。”舒琅心裡估摸著還有不一會兒就能到第一場戲的拍攝場地了。提前和卿念排演一下,也好讓她更容易提前進入角色。
到了目的地,是一所破舊的小樓房,外麵帶個小院子,整棟樓像是長在了一片藤草樹林中似的,院子的鐵門上都纏滿了藤蔓。鏽得快要斷掉的鎖掛在鐵門上,風一吹,鎖和鐵門相互摩擦,發出呲呲剌剌的聲音。
之所以選擇在這座山上,就是因為舒琅看中了這棟坐落得位置剛好的小破樓。女主角薑依在殺人逃逸後隱居了一段時間,躲在山間的小樓裡,隻有她唯一信賴的朋友偶爾來看她。
這棟樓前麵插著劇組的標牌,推開院門,裡麵已經提前布置過,院子裡大概不久前剛種了點兒什麼,花圃裡嫩生生冒著一圈兒芽,二層小平房的一樓一片荒蕪,堆滿了廢舊物,雜草叢生,若是不注意還以為二樓也是這樣。繞著狹窄的樓梯走上半天,二樓看起來則顯然是個小小的一居室,書桌上的收音機,拉緊的窗簾和枕頭下的刀都暗示著薑依的不安全感,即使被重重樹林所包圍著,與世隔絕了,她的內心也無法安定下來。
“薑依住在這裡的時候是她內心最脆弱的階段,失去骨肉至親的痛苦和對殺人償命的恐懼讓她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舒琅帶著卿念來到床邊坐下,她把枕頭底下的刀拿出來放在卿念手上,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掌心的顫抖,“害怕?”
卿念看著手上的刀,點點頭。這麼沉,這麼鋒利,應該是真刀。她有點手軟,仿佛隱約可見刀刃上的暗紅,和自己的臉在刀鋒上被拉長扭曲的倒影。
舒琅問她:“害怕什麼?”
卿念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廢話,殺人的刀和殺豬刀區彆能不大麼。
舒琅按著她的手,握緊了刀,“我現在又需要你給我一個眼神。”
卿念直愣愣地看著她。
“給你一個戲裡的場景。薑依在睡覺,被窗外的聲響驚醒,下意識摸出枕頭下的刀,才發覺原來是下雨了。這時她坐在床上發著呆,會是怎樣的表情?”
卿念思索著:“後怕?迷茫?……或許還有一點僥幸吧。”
舒琅沒有回答,從她手裡取出刀放了回去。“不用急著回答,今天的兩個問題我後麵還會問你,相信你會給我我想要的答案。”
卿念撓撓腦袋:“我說錯了?那應該是怎樣的?”
“等到時候我再告訴你。”舒琅看著她道,“導演負責構建一個世界的走向,但人物得由演員自己來刻畫。角色的每一種情緒每一個眼神應該是對應當下場景中的自然流露,而不是按照彆人說的一板一眼去執行,那不是我想要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