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黃雀(2 / 2)

安嵐回府後,就讓謝侯爺把肖淮升職成為護院首領,負責侯府的所有守衛。可肖淮隻要有空閒時,還是會在她房外守著,自她五歲那年在桃林許他做了自己的護衛,這件事便仿佛成了種習慣,許多年都未曾變過。

肖淮走進門,輕捏著拳附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安嵐眸色一冷,將桌上明顯變了位置的筆架往旁一推道:“你確定,是她買通的人?”

肖淮點頭,繼續低聲道:“那個婆子以前不是收拾這邊院子的,今天突然過來清掃,我覺得她麵生就偷偷藏起來,果然看見她趁人不備進了你的房間……”

“然後呢……”安嵐蹙起眉追問道。

“我不知道她的來意,不想打草驚蛇,就在窗外監視,她好像隻是想找什麼東西,很小心地翻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找到了嗎?”

肖淮點頭,然後指了下她放在銅鏡旁的妝匣,安嵐心中咯噔一聲,突然想起她今日因為要扮男裝,特地把香球取下擱在妝匣上,莫非安晴要找的就是這個?

她若有所思地拿起香球,又問道:“後來呢?你看見她去了安晴的房裡嗎?”

“是,可她並沒有拿走這個香球,我暫時猜不透她的意圖,便想著等小姐回來先知會你一聲,如果需要,我立即把那婆子押過來拷問。”

安嵐抬了抬手,垂眸想了想道:“先不急,蛇才剛出了洞,總得把誘餌留著,找準七寸再打。你這幾天幫我把安晴盯著,看她和什麼人接觸,說了什麼話,最好全報回給我。”

她將手裡的香球扔在桌案上,臉色有些晦暗:知道這樣東西來曆的,隻不過她和李儋元和豫王三人,安晴才不過十三歲,自從王姨娘那件事後,日日都安分地呆在侯府裡,為什麼會獨獨盯上它。

她想不通,索性放了餌繼續等。第二日,她又回到了城郊的那處莊子裡,走進書閣時,想起母親站在這裡的模樣,竟不自覺有些鼻酸。架上亙越百年的書籍還執著地守在原地,可那個教她要智慧圓融,又衝雲破日勇氣的親人卻已經離開很久。

她吸了吸鼻子,甩開驟然湧起的淚意,低頭瞥見空空如也的腰際,忍不住又思忖著:也不知肖淮那邊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幸好她沒有等太久,第二天傍晚,安嵐知道了一件讓她從未意料到,再想卻覺得合理的事。

安晴竟然去見了徐佩蓉。

安嵐沒有想到,這個庶妹的成長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那個香球看外表並不貴重,可她卻視若珍寶,平時很少拿出來佩戴。那日她進宮回來,眉間想必是帶了喜色,安晴察言觀色,很快就推測出,長姐特地帶了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香球進宮,想必是有特殊的用途。

而徐佩蓉是徐氏最受寵的嫡女,向來是京城貴女們巴結的目標,安晴可能派人打聽到那日宮裡發生的事,於是以那個香球的秘密為賭注,偷偷約見了徐佩蓉。

可徐佩蓉怎麼會如此看重那個香球,寧願去赴一個侯府的小庶女約,莫非,那天被她看到了一些事……

安嵐長籲出口氣,不急不惱地瞅著麵前的銅鏡道:“我覺得那個婆子還會回來,你彆攔著她,就讓她把香球拿走。但是一定記得保留證據,我倒是想看看,她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果然不出她所料,僅過了一日,那香球便靜悄悄失了蹤,當安嵐聽到跟蹤回來的肖淮回報:香球果然是被送到了徐佩蓉那裡,忍不住冷笑著想:她果然動的是這種心思。

那日她與豫王隔牆對談,唯一的信物便是這個香球,如果有人拿到它,再經過刻意掩飾,完全可以李代桃僵,在豫王麵前冒充向他贈香之人。

而安晴用了這招,既能向徐佩蓉獻殷勤,與她結成同盟,等安嵐若發現自己被冒充,必定會氣憤到找徐佩蓉理論,無論結果如何,安晴都能隔岸觀火,再找謝侯爺給長姐安上個和徐家交惡的罪名。

隻可惜,她偏偏想錯了。

就算提前知曉了一切,安嵐並不打算去鬨,相反她隻是默默等待著一切發生,帶著某種陰暗的揣測心理:豫王會僅憑一個香球就認錯人嗎?也許徐佩蓉能替她試探出,那個寬和仁厚的豫王李徽,究竟是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