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了所有事,不可能再留在他身邊了,隻是……隻是……”安嵐越說越覺得慌亂,沮喪地將指甲掐進掌心,覺得自己實在無用至極。
“你明知道不該回頭,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會不忍和不舍,會有那麼一刻,恨不得扔掉理智,不顧一切回到他身邊對不對?”
畢竟那段時光對她來說太過美好,再怎麼強迫自己忘掉,那些片段還是會自己跳出來:快樂的,悲傷的,甚至是平淡的相處日常,輕易讓精心築起城牆變得岌岌可危。
安嵐仰起滿是淚水的臉,神情像個惶恐又無助的孩子,顫聲道:“阿元哥哥,我該怎麼辦?”
李儋元想了想,提起她腰上的絲絛塞進她手裡,柔聲道:“這一頭是我,這一頭是皇叔,如果你沒法靠自己走過來,我就把你拉過來好不好。”
安嵐的淚又被勾了出來,啞聲道:“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啊。”他是那樣的通透而包容,但她卻沒法忘掉最該忘掉的那個人。
“沒什麼公不公平,我說過,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子,無論發生任何事,這一點都不會改變。”他笑了笑:“我等著你想通的那天,無論多久都等你。”
安嵐伸手摸著他的臉:“阿元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好。”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要前世的所有,慈父也好,寵妃也好,她全都不要,隻求與他相遇時,她的心能透如琉璃,隻因他而填滿。
李儋元一下下壓著她的手指,語氣有點無奈道:“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好,我什麼都懂,可還是會嫉妒。”
安嵐眨了眨眼,傻傻問道:“真的嗎?”
李儋元抬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啄著被淚染得濕濡的唇瓣道:“比如我現在就嫉妒的發狂。”嫉妒那人曾經得到過她全部的崇拜,嫉妒他與她同床共枕十餘年,嫉妒他們所有溫存,那記憶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他無法替代,隻能努力將它們擠壓著變小,直至縮進看不見的角落。
安嵐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闔上眼,任由他在她唇上啃.咬,可她很快就感覺到這個親吻變得很不同,不似以往的溫柔繾綣,而是變得狂肆而霸道,帶著濃濃的占有欲,將她的舌尖都咬得發疼。她有些受不住,無力地攀著他的胳膊,發出小貓似的甜膩哼聲。
李儋元覺得全身都在躁動,手從她的下巴往下滑,滑過纖長的脖頸、鎖骨下凹軟的小窩,再順著杏色的對襟邊緣往裡探,起起伏伏,依著癡想過許多次的曲.線描摹。
安嵐全身都在發抖,可還是挺直了上身努力迎合,這迎合越發令他發狂,不再滿足隻在她唇上流連,迫不及待挪到脖頸上,像上好的糯糕,嘗上一口,幾乎要滿足地喟歎出聲。嫌寬大的衣襟太過礙事,正要拉扯著解開,卻聽見那人發出蚊叮般的聲音:“能不能讓我先去洗澡。”
李儋元將自己從欲.望中拉扯出來,低頭見懷裡那張臉羞得通紅,卻執拗地盯著他道:“我花不了多少時間,真的。”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刮了下她的臉道:“以前那麼主動,現在又怕了?”
旖旎的氣氛全散了,隻剩他那雙帶笑的漂亮眸子,揶揄地落在她身上,安嵐狠狠瞪他一眼:她才不會怕呢!隻是自己在王府呆了整整四天,她是打死也不會在那裡沐浴的。想象自己身體可能有的味道,自己都覺得無比嫌棄,哪能就這麼展露在心上人麵前。
李儋元見她一臉不服和懊惱,好心地決定不再取笑她,將兩人的衣服都整理好,喊丫鬟端來沐浴的木桶,然後再往裡麵加著熱水。
眼看熱水就要加滿,他回頭問道:“香胰子,皂莢,你還需要什麼?”
可安嵐正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做這一切,然後結結巴巴地問:“所以,你要留在這裡嗎?”
李儋元笑得有點狡黠,走過來手撐在她身邊道:“我不留在這裡,怎麼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