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陸枕川說完沒動，意思就是讓錢雪萍放在桌上。
即便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也沒有半點親近氛圍，像是籠罩在冷色調之下，壓抑又陌生。
陸南：“今天讓你回來是有事要商量，後天是奚老爺子的壽宴，你和阿祈一起去。奚家江城根基紮實，多得是值得結交的人，把握好這個機會。”
陸祈答應，轉頭問，“哥去嗎？”
“麻煩。”陸枕川說。
錢雪萍圓場：“阿川性子就是那樣，不去也沒有什麼的，讓阿祈一起就行。”
“性子不改，生意場上該如何？”陸南沉了聲，“阿川，以你和阿旖的關係，接近奚柚太容易了。”
陸枕川蓋上書，權當做未聽見陸南的話。他低頭看著手機的信息，粉橙色的玻璃汽水瓶頭像。
【西柚：誒哥哥，有空陪我玩一趟嗎？】
陸枕川盯著聊天窗的那那句話，他彎了唇：【嗯？】
似是覺得打字麻煩，她發了條語音過來。
這裡太煩了，陸枕川把書放在桌麵上，走到陽台聽語音，融在風裡的清甜軟語。
“我外公壽宴，請你吃飯。哥哥，陪我演場戲嗎。”
他沒有立刻回，很緩慢地，把那條語音重新聽了兩遍。
他懶，直接回撥了語音電話過去，指尖心不在焉地點在欄杆上，慢聲問：“小朋友，幫你有什麼好處？”
奚柚輕笑：“證明你是個好人？”
陸枕川：“當好人多無聊。”
“嗯，是有點。所以我們演個壞人吧。”
“這可不太有說服力。”陸枕川散漫道，“不想答應怎麼辦。”
“你好麻煩哦。”奚柚思索了會，“那我換個理由吧。你都好幾天沒看見我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唯一的同桌——”
小姑娘的語氣懶懶的，說話的時候尾音會輕微延長些，更顯得聲音軟糯。
“你不想我嗎。”
輿論的關係，奚柚這幾天都沒去南樓上課。
手機聽筒裡像是帶著她輕微的呼吸聲，眼前像是浮現了小姑娘溫柔的笑意。
他靜了會，沒說話。
時間停頓得有些久，奚柚低頭看了眼手機，確定語音電話沒被他掛斷。
她點了下屏幕。
不至於吧，就是隨口的閒聊。
她也沒有說什麼太離經叛道的話吧。
奚柚怕他多想了，“如果你有事的話，那就不——”麻煩了。
她愣神思索的功夫，耳邊少年的聲線低沉磁性，話裡像是涵了細碎的笑意。
“想你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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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家在江城的名頭響亮，奚這個姓氏不算常見，奚柚出道那會娛樂圈也有人扒過她的背景，被戲稱“圈內小公主”。
她從出道以來上的綜藝節目都是最有知名度，最具有熱點的，接到的品牌代言全都是一線。久久出一次作品活動，任性到連微博都不開的藝人。
即便身在輿論中心，這一路也是順風順水。
很大程度，歸咎為奚家。
奚老爺子的七十大壽，來得都是都業界大拿，財經新聞上時常能看見的人物。富麗堂皇裡的觥籌交錯，人聲交談都顯得不真切。
奚柚對大場麵一向覺得困倦，磨蹭了好半天，最後還是被管家叫起來化妝打扮的。
她仿佛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任著Cody老師折騰。
奚柚低頭給陸枕川發信息。
【人間精靈給你個特權，管家會帶你上樓，我們提前對個劇本。】
Cody老師折騰完畢，明亮的燈光下，一件件高定的禮服裙擺放精致，繁複和優雅一覽無遺。
如果不是那麼麻煩的話。
奚柚選了最角落的那件粉白色紗裙，“那個。”
Cody拿下裙子，笑道：“小姐的眼光一如既往優秀，這件Dior的高定，預估十幾萬歐起步的小裙幾。”
“給我吧。”
高定的禮服本質還是繁瑣的，腰身貼得精致，肩上籠了一層透明的薄紗，她沒法自己拉好後背上的拉鏈。
奚柚拉開換衣間的簾，還未來得及提起裙擺移步，動作忽然僵硬在原地。
原本折騰她的Cody不知道去哪了，偌大的房間裡，靜得像是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少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黑色的西裝勾勒出寬肩勁腰，紅色的領帶增添亮色，鼻梁高挺架著金絲邊眼鏡，唇色暈紅，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
奚柚第一次看陸枕川穿得正式，眼鏡西裝殺，太絕了。
帥字大概表達不了她現在的感受，得是“超級無敵真的帥炸了”。
她眨了眨眼睛：“哥哥，可以這套申請半永久嗎？”
陸枕川彎唇，“喜歡？”
“很帥，有被陸神鯊到。”
奚柚提著裙擺，剛想走出去，紗裙挪動出細微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後背的拉鏈還沒拉上。
嗷。
美色誤人。
奚柚偏頭，“哥哥幫個忙嗎？”
“嗯？”
水晶吊燈折射出琉璃芒點，少女露肩的紗裙直角肩天鵝頸的優勢顯現，鎖骨深陷勾人，貼身的設計勾勒出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
少女精致得像是迪士尼在逃的公主，媚眼紅唇，顰笑間都是美意。
“幫我拉下拉鏈。”
她轉過身，纖瘦的薄背，蝴蝶骨染上了光影，冷白的膚色更顯得嬌嫩，線條藏入紗裙裡，惹人遐想。
陸枕川像是定在原地，幾秒內帶來的慌亂感前所未有。
他匆匆垂下眸，隻覺得喉嚨發乾，像是有什麼在隱隱躁動和叫囂。
……真是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