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柏眯了眯眼:“這麼晚了,我們的秦學霸不好好準備功課,來風紀辦做什麼?”
秦詔卿莞爾:“學霸這兩個字我可不敢當,比起那個人,我也不過是學渣罷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畢竟謝同學的大腦已經不在人類範疇,用不著跟他相比。況且,秦同學的才能也不在讀死書上麵,不是嗎?”趙文柏儼然表現得像一個安慰自卑學生的好好老師。
然而秦詔卿並不是自卑,趙文柏也並不是好好老師。
兩人各在絞儘,隻是肉眼看不出來。
秦詔卿就隨意靠著牆,矜貴雍雅的氣質也自發而出,他垂著眼簾,拇指輕輕撚著手腕上那串禪珠,口吻向討論今日的天氣一般自然:“我過來接我室友。”
趙文柏往後隨意靠著椅背:“你室友?”
秦詔卿:“嗯,這麼晚了,趙主任還將人留在辦公室,恐怕不妥。”
“他犯了錯,檢討還沒寫完,我自然是不能放他離開。”
“檢討?”
“1000字的檢討,一下午,連一半都沒有寫到,這不是在藐視我的權威嗎?我將他留在辦公室好好教育,有誰敢說一句不妥?”
“他還是新生,趙主任總得給新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彆叫他以為陵川的老師們都那般無情,恐怕會寒了新生們的心。”
“所以剩下的改日再寫。”
秦詔卿挑了挑眉,有些詫異趙文柏今日這麼簡單就放過。
趙文柏沒給他試探的機會,往自己的休息間一指:“去吧,把他帶回去,讓他好好睡一覺。”
秦詔卿一聽,心裡咯噔了一下,他聽過趙文柏這人的傳聞,其教育的手段不見血卻很可怕,如果方鈺真的被教育了一通,怕是……
生怕方鈺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秦詔卿加快腳步衝進了休息間。
然後就看到方鈺一臉緋紅地抱著被子睡得正香,湊近了還聞到一股子酒味兒。
“他這是……”
趙文柏走了過來,不著痕跡地深深吸了一口室內帶著新生體香的酒香味道:“喝了點兒酒。”
秦詔卿:“…………你讓他喝酒?”
他這是在聽天荒夜談?
趙文柏走到床邊連人帶被地抱起來:“他纏著我要,說不給就砸了我的辦公室。這樣調皮的學生,可不得好好管教管教?我把珍藏的三瓶都給他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喝。”
秦詔卿聽出了一絲貓膩,這三瓶的贈與絕對不是普通的贈與方式,要麼就是使勁兒灌,總之,他這個新室友肯定還是受了一番折磨,直到對喝酒產生抵觸為止。
誰都知道,風紀辦的趙主任最擅長的就是打擊人的心靈,隻要逮到一絲弱點就會拿著刀劃開,往上麵撒鹽,看著學生們像瘋子一樣抓狂,歇斯底裡,再以此反複打擊,威脅,讓所有學生都變成乖巧聽話,失去自我的傀儡。
秦詔卿一刻都不想在這裡逗留下去了,風紀辦的每一寸空氣都讓他感到壓抑,窒息。
惟一慶幸的就是看方鈺睡得香甜的樣子,沒有受到什麼心靈創傷。
離開辦公室,秦詔卿摟著方鈺走到這一層的露天陽台,他的飛行器就停在那兒。
林平和餘思淼從飛行器裡冒出頭,也看到了被摟著的方鈺:“秦學長,老大他怎麼了?”
將方鈺放到副駕駛後,秦詔卿第一時間就想把包著他的被子給扔了,風紀辦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該出現在這裡。隻是被子剛掀開,他的手就頓住了。看著方鈺身上那件明顯寬大的襯衣和褲子,秦詔卿眸色咻然一沉。
趙文柏,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麼?
“秦學長,你怎麼了?”林平膽戰心驚地看著秦詔卿變臉。
秦詔卿沉默少刻,扯了扯唇角:“沒什麼。”
.
回到宿舍,秦詔卿就讓林平和餘思淼兩人先走了,一個人將方鈺抱去了自己浴室,他本意是單純地給他洗個澡而已。
結果衣服一撩開,就看到了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在飛行器上,秦詔卿還猜測著趙文柏對新室友做了什麼,會不會體罰,結果現在一看,特麼的還不如體罰。
好吧,體罰也不行。
秦詔卿無奈地看著往浴缸裡滑進去的,像條白花花的美人魚一樣的新室友。
也不知道等他醒過來後會不會哭鬨。
得想想該怎麼安慰對方了……
就當做是被一條狗咬了吧?
“嗯~冷。”
正當秦詔卿望著他發呆時,新室友忽然哼哼出聲。
聽到後麵那個字,他連忙把人又撈了出來,不料新室友一下子就纏上了他。
細長滑嫩的胳膊圈住秦詔卿的脖子蹭蹭。
“不要啊,混蛋……”
軟糯帶著果酒甜香的撒嬌一下子貼著他的耳根滑落心底,秦詔卿眸色變深,呼吸瞬間沉緩起來。
短短幾個音節像妖精的低語,又像魔鬼的邀請,明知腳下是萬丈深淵,卻也想跳下去一窺絕世風景。
秦詔卿蒼白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淺淺的粉。
絲毫不知道自己魅惑之音又因為理智不存而被動開啟了的方鈺,還在因為周圍的冷空氣不斷往秦詔卿懷裡縮。
像八爪魚似地攀在男人身上,嘴裡一個勁兒地呢喃著“好冷。”
直到感覺到了什麼,方鈺睜開一雙水霧朦朧的眸子,一邊愣愣地看著秦詔卿柔和又不失英氣的下顎,一邊往後伸手抓到一個東西:“這是什麼,好燙啊。”
秦詔卿聽著耳邊沙啞柔和又天真的聲音,理智登時崩了。
徐闌早聽到秦詔卿上樓的腳步聲,在房間裡猶豫了一會兒,他才走出來想著問問秦詔卿要不要幫忙什麼的,亦或者他隻是想看看方鈺從趙文柏那兒出來後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變得神經質?
然而站在秦詔卿門口敲了很久的門,裡麵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徐闌又去方鈺臥室裡看了一眼。
沒人,說明方鈺還在秦詔卿房內。
放在平時,徐闌肯定不會敢打擾到秦詔卿的休息,可是此時,他心裡卻裹著一團無名之火,燒儘了他的理智。
他回到秦詔額門前,再次敲起了門。
一直敲了半個小時,門終於打開了。
然後秦詔卿隻露出半張臉,眉眼凝結著危險的氣息:“做什麼?”
徐闌看著秦詔卿被汗濕的臉龐,倒吸一口冷氣,被那雙平靜卻隱含警告的目光注視,頓時雙臉羞.紅。
他說不出來,總覺得此刻的秦詔卿,比平時更讓人臉.紅心跳。
尤其是那種恨不得要將人吃下去的眼神。
“我……”
徐闌努力壓製自己的心跳,結果剛開口說出一個字,眼前的門就轟然關上了。
緊接著門板上再次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突然撞在上麵的聲音。
徐闌以為自己惹秦詔卿生氣了,砸了什麼東西過來,頓時不敢再多呆,連忙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
房內。
秦詔卿關了門後,就急不可耐地將新室友直接摁在了門上。
方鈺蹙著眉頭發出一聲不滿的哼哼。
然而他這會兒醉得糊塗,還以為是趙禽獸又在變花樣折.騰,已經氣得懶得裝可憐了:“我特麼要壞了!”
秦詔卿聽得好笑,勾起唇角親了親新室友紅.豔豔的唇瓣:“壞不了。”
轉眼,方鈺的思維又飄到了另外的角落:“好暈啊,你怎麼變成了兩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秦詔卿:“哪裡可怕?”
方鈺仰著脖子,眼淚生理性滑落下來:“我居然能一下子吃兩個人,太可怕了,我太可怕了。”
秦詔卿:“……………………”
還想吃兩個人?
秦詔卿一時氣結,將在眼前亂晃的手給抓住摁在門上,發狠一般地讓新室友感受一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他的身體一向虛弱,所以向來修身養性,但他並不打算在此上壓抑自己。
快到淩晨的時候,方鈺的酒勁兒被汗液蒸發了不少,意識也漸漸清醒了一些,除了感到極致的疲倦。
他眨眨眼,看著頭頂上方那張異常蒼白的臉,詭異地閉上了嘴。
他是不是汙了?
為什麼會夢到自己被室友……
好聽的樂章戛然而止,秦詔卿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正愣愣望著自己的室友:“醒了?”
方鈺還在懵逼中,點了點頭。
順便感悟了一番,震驚於這個夢太真了吧,連脈絡都能描繪出來……
秦詔卿眸底深邃:“醒了正好,好好看著,這樣你就無法抵賴了。”
抵賴?
抵什麼賴?
方鈺一頭霧水。
秦詔卿平靜道:“你昨天晚上發酒瘋,非要占我便宜。”
方鈺:“………………”
作者有話要說: 咂渣崽扔了1個地雷
咂渣崽扔了1個地雷
你沒有小嘰嘰扔了1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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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外婆生日,提前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