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殺人動機(2 / 2)

凶人惡煞 年終 10484 字 5個月前

但轉向九組一行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又嚴肅下來。

“基本資料都給你們了,你們肯定也看過。這個案子就是聳人聽聞些,其實動機很簡單。上午我又和那幾個‘犯人’談了談,事情和張賀君的說法沒什麼出入。”

殷刃點點頭。

來之前,盧小河同樣整理了案件資料。他們早不是識安菜鳥,每個人都能將資料倒背如流。

張賀君住院一年後重返校園,班裡的同學本質上都小她一屆。加上張賀君本身性格偏文靜,遲遲沒能交到要好的朋友,顯得有些孤僻。

不過根據老師們的說法,開學才幾個月,她之前也隻是獨來獨往,並沒有被任何人欺負的跡象。

“按照目前的報告,問題出在熱播的《千海歌》上。”盧小河接過孫警官的話頭,“確定沒有彆的動機?”

孫警官搖搖頭,苦笑一聲:“雖然很離奇,但真的沒有了。你們年紀輕,有人看過那東西嗎?”

九組五人齊齊搖頭,鐘成說剛搖了一半,想起自己的身份,趕忙止住動作。隨即他疑惑地看向殷刃——此人連《貓和○鼠》都看得津津有味,他還以為鬼王大人早將當紅影音作品全看過了。

“我就有點印象,3D動畫是吧?那東西快一千集,故事有點幼稚,我就沒看。但我經常看到它的活動宣傳,好像最近是挺火。”

殷刃艱難回憶各大視頻網站。

孫警官長籲短歎:“算了,作品本身不重要。事情就和報告上一樣,因為張賀君沒看過這個,說錯了話,那群下手的小孩認定她侮辱了裡麵某個角色——這就是唯一的動機。”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除了鐘成說,九組眾人的臉還是各有各的扭曲。

兒戲般的理由,偏偏差點要了一條活生生的命。

“孫叔,這個案子應該結了,為什麼還要求助識安?”殷刃翻動手機上的報告文檔,“就算這件事有玄學物品作祟,識安那邊隻要鑒定完了,流程就結束了。”

孫警官的嘴角抽動幾下:“問題就在這裡,你們跟我來……閨女,你該乾嘛乾嘛去吧,老爸要乾活了。”

“行,我就在這。要是張賀君醒了,我第一時間聯係你們。”

孫棲安將熱果汁一飲而儘,衝眾人擺擺手。

不出五分鐘,一行人被帶到了識安專用病區的某間病房前。

孫警官歎了口氣,在門上敲了兩下:“我帶人進來了——”

“進來進來!”門裡傳出一個熟悉且絕望的聲音。

殷刃挑起眉毛,緊跟著孫警官踏入病房。

他步子踏得有點大,剛一進病房,隻聽一陣嘩啦嘩啦的悶響。要不是鐘成說手扶得快,大門差點被搖搖欲墜的紙箱牆給埋住。

無數搬家紙箱占滿了大半空間,幾乎要壘到天花板,它們密封完備,上麵寫著長長的編號。另外小半堆箱子敞著口,亂七八糟地堆在牆邊。兩者相輔相成,共同堆成一座紙箱叢林。

而在這紙箱叢林的空隙裡,梁杉抱著筆記本電腦鎖著,滿臉苦相地打著字。一邊兩位識安鑒定人員表情麻木,正在往紙箱裡擺放各種小玩意兒——

亞克力鑰匙扣,中性筆,橡皮,筆盒,筆記本……基本能想到的學生文具與玩具,裡麵一應俱全。殷刃隨手抓了個便簽本,勉強認出了《千海歌》中的角色。他又扒拉了會兒,又抓了本墜著另一部作品亞克力周邊的手賬。

感受到這些物件上的熟悉氣息,殷刃的表情也麻木起來。黃粱在他的手機吊墜上疑惑地搖晃,好歹憋住了噗嘰叫聲。

“這些箱子是什麼?”終於,倒黴蛋黃今提出了那個要命的問題。

“汙染源。”

瘋狂敲擊鍵盤的梁杉抬起頭,目光帶著隨時都會猝死的疲勞。

“這些箱子裡的,全部都是,在海穀市初中找到的汙染源……就他媽蟑螂一樣,無論我們收走多少,都收不乾淨,找都找不到源頭。”

看到這汙染源批發市場似的壯觀景象,黃今登時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葛聽聽有意無意地堵住門口,此人怕是要一路退出去。

平平無奇的紙箱登時多了層可怖的陰影,空氣中多了股說不清的味道。這些箱子裡的東西少說也有上千件,哪怕識安處理過,在那微妙的壓迫感中,黃今後頸的汗毛還是豎了起來。

“全都是汙染源。”他看著堆滿半個病房的箱子,口中喃喃。

“我不知道什麼汙染不汙染,但那些小姑娘身上都有不對勁的東西,小梁就提出要地毯式篩查一遍……喏,這隻是今天上午篩查的結果。”

孫警官痛苦地抹了抹臉。

“最近海穀市中學裡的事情挺多,隻不過是人命案到了我這邊。學校壓下了不少事,就剩下的那些,也夠我隔壁部門同事忙瘋了。總之叫你們來,就是這麼個情況。”

殷刃:“……”

他是想要趁著查案,多接觸點汙染源,好尋找樂先生的蛛絲馬跡。

問題是這給得也太多了!

……

同一時間,張賀君病房內。

小姑娘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天花板。孫棲安尋了把椅子坐在一邊:“賀君,感覺怎麼樣?”

“……孫姐。”張賀君目光移動,從輸水的輸液瓶順著軟管滑下,停在戳著針的手背上。再抬起眼時,她的眼眶有點發紅,“孫姐……”

“我在這呢。”孫棲安露出笑容,柔聲說道。

話音剛落,孫棲安的口袋裡一陣震動。張賀君有點驚奇地睜大眼——她聽說過,這種病房裡原則上不允許使用手機。

然而孫棲安像個沒事人一樣掏出手機,她站起身,背過張賀君,聲音愈發低沉溫柔:“我不是說過,不要隨便用這個電話聯係我麼?”

“醫院有識安的人,我想……咳咳,我想選更安全的方式。‘厭惡’死的不明不白,‘悲傷’的態度你也知道……現在的我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呀。”

“……”孫棲安久久沒有回話,半晌,她歎了口氣,“也好,你想說什麼?”

“您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識安派了誰過來啊?”

電話彼端的男聲問得殷切而謙卑。

“一切正常,識安派了剛升乙級的特調九組。”

“乙級啊……”

“不要小看九組,目前一切相關計劃的事情,他們都或多或少有些牽扯。就像你剛才說的,再小心也不為過……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她的聲音愈發輕柔,竟透出些母親似的溫暖來。

“我,咳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這種方式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安全。萬事小心。”

說罷,孫棲安掛斷了手機。她隨即衝室內的攝像頭打了個響指,這才轉回身來。

兩人靜靜對視。

張賀君在病床上直挺挺地坐著,瞳孔深處泛出渾濁的白色。

“真是讓人不省心。”孫棲安坐回椅子,恢複之前的姿勢。

“下次得當麵再提醒他一次。”

張賀君張開嘴,用完全一樣的語氣接道。

“……賀君,你感覺怎麼樣?”下一秒,孫棲安的語氣輕快起來,“剛才你的同學來看你,留了好多花,可以弄個花瓶插起來。”

“姐,不用安慰我。”

張賀君無力地笑笑。

“大家都不熟,肯定是老師的要求。”

目光掃過孫棲安口袋裡的手機,她眼中的恍惚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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