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壞主意(2 / 2)

凶人惡煞 年終 8952 字 6個月前

水泥磚的縫隙裡一片漆黑,其上不時有枯葉拂過。葛聽聽咬了口煎餅果子,順著下水道走起路來,劈裡啪啦踩著其上的枯葉。

一道,兩道,三道……手指粗的縫隙一道道消失在她的身後。

直到其中一道成了白色。

葛聽聽瞬間頓住腳步——那道縫隙之後,露出了屬於人的眼白,以及屍體才有的渾濁眸子。

對視的瞬間,那道眸子彎起,像是在笑。

與此同時,下水道裡響起讓人頭皮發麻的窸窸窣窣聲,伴隨著生肉擠壓的黏膩聲響。下水道蓋子小幅度起伏,咣咣磕碰不絕於耳。邪物的氣息驟雨般襲來,把葛聽聽澆了個透心涼。

屍體蜈蚣。

它又出來動搖人心了,這次還離識安尤其近。這東西似乎把葛聽聽當成了尋常女孩,那隻滿是血絲的眼還在下水道縫隙裡骨碌碌亂轉,冒出的鬼煞讓人全身發寒。

葛聽聽停住咀嚼,麵無表情。

殷刃的氣勢比這玩意兒可強太多了,元物臊子她也不知道剁了多少,少女心如止水。

看氣勢強弱,自己拚不過它。而且這東西隻嚇人不出手,見勢不妙就跑,找人抓絕對來不及。但要這麼放過……

葛聽聽左右看了看,從路邊撿了根一次性筷子,利落地往那隻眼睛狂捅。

頃刻之間,蓋子不顛了地下不響了,那隻眼睛也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葛聽聽木著臉把筷子一扔,又咬了口煎餅——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的煎餅就有點冷了。

這東西強歸強,不過它隻想製造騷亂,行為也不過如此。

可惜城市下水道四通八達,不好抓……下水道……

葛聽聽咬住煎餅,眼睛突然一亮。她扭過頭,朝覃樂樂消失的方向撒丫子就跑。

“覃哥,等等!”她把AI開到了最大音量,“我也想見見斌哥——等等我——”

她突然有了引蛇出洞的樸實主意。

“對付那怪物——隻有你們八組能做——”

……

彼岸。

自從符天異這個倒黴蛋被留下來,他原地化作知識海綿,每天都要被孟懷左擰右擰,力圖改良更多彼岸術法。

有時候,符天異會從眼角餘光中偷看另外兩位大佬。

殷刃更像是被孟懷收容的巨型孤獨——他每天出門捕獵,末了再叼回一串吃剩的小元物,定時定點風雨無阻。他沒有跟孟懷她們交底,孟懷也沒多問。

鐘成說反而變得神出鬼沒。那人有時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時不時也會外出,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鐘成楓試探地問過幾遍,答案總是“研究案例”。鑒於他時不時會帶著煤球出門,大家勉強能安心。

不過鐘成說在的時候,永遠會有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依偎在角落。

就像指示燈似的,有時候紅白雙全,有時候隻有紅的,亦或者什麼都沒有——

在外頭吃飽了,紅衣的大天師就找個牆角合眼休息。如果鐘成說在一邊,他會把頭枕在愛人大腿上,全身蜷縮起來。要是鐘成說不在,殷刃不會去特地倚靠什麼,隻是縮在牆角小憩。

無論其他三個人聲音大還是小,孤獨們怎麼咕咕唧唧交流,他都會睡得雷打不動。

也許千年前,大天師鐘異也是這般活著的。吃飽了就在吵吵嚷嚷的異類之中休息,醒來就去繼續捕獵,活得像隻野獸。

可是殷刃的傷好得很慢。

這些時日下來,他的身體缺損由三分之一變成了四分之一。不少傷口還血淋淋地綻著,讓人不忍細看。

也許鐘成說在找合適的治療辦法,符天異邊製作肉泥邊思考。也許彼岸有什麼奇特的賽博草藥,需要古老的恐懼去探尋。

可惜他還沒有暢想幾分鐘,腦袋上就挨了一下子——他手下的元物肉泥被他揉得一團糟,險些爆炸。

“對不起!”符天異捂著頭,眼裡泛出淚花。

他下意識又看向牆角——此刻,那裡空空如也。

……

殷刃今天也按時離開了據點。

他已經習慣了在彼岸飛翔,有種奇異的暢快感。要不是全身的傷口都在痛,他還能更暢快點。

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個兒被吃掉,戚辛給他丟了句“你恢複後再見麵”,人就躥得無影無蹤。殷刃這些天一直都在外麵抓小元物吃,怎麼吃都不對勁。

就像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狂吃減脂沙拉,好像吃得很飽,又好像什麼都沒吃過。

強大的元物們不好隨便動,它們要更機靈——在愛意的組織下,它們在白網周圍巡邏,牽一發而動全身。恢複體力前,殷刃可不想讓它們摸到行動規律。

但在覓食方麵,殷刃絕不比任何現存生物差。

今天,他悄悄摸到白網附近。比起他們救人時,白網附近的元物又多了。殷刃屏住氣息,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元物。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白網中心的巨大半球。

要吃就吃最好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合理的飯堂。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殷刃躲得更順暢。他借著一個個圓繭的陰影,小心翼翼繞過白絲線,朝最中央的巨大半球爬去。半球表麵還殘留著大量白色臂膀,從這個角度看,倒有幾分像是手擀麵條。

這玩意兒裡麵有愛意的力量,營養差不了。

身份還是要藏著的。殷刃搖身一變,化作掩人耳目的黑貓樣貌。他用爪子勾住最近的網,尾巴末端化為翅膀鐮刀,朝最粗壯的手臂飛快斬去。

“喵喵!!!”刀刃未至,手臂叢中傳出一陣尖銳的貓叫。

殷刃嚇得毛一炸,爪子差地沒勾住支點。他縮起身體,緊張地看向那片白色。

煤球正站在方才的臂膀下方,它全身的毛炸得老高,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驚懼。

幻覺?

煤球離得這麼近,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到氣息!殷刃剛想溜走,就被拽住了後頸皮——

出手的是個身穿紅衣,戴著木質麵具的年輕男人。他身上掛滿了清心符咒,身側還挎著個眼熟的挎包。那人手速極快,一把抓住殷刃,另一隻手則捏著本子和筆。

儘管打扮像是符天異,但此人的動作特征,他化成灰都認得。

“鐘成說,放手!”

殷刃尷尬地扒住白網。

“你們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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