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貓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微微動了動爪子。
死亡曾經真實地降臨過,但是又活了過來。
本來是活過來了,感覺好像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身體又突然虛弱起來——而時間剛剛好就在那個女孩變得昏昏沉沉的時候。
橘貓不太習慣似地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怎麼想這幾件事都應該有聯係啊——
不過,自己現在這是在哪呢……
在試探性動了動身體之後,整隻貓開始變得僵硬——
被自己蜷縮了一晚上的毯子是溫熱的,但是旁邊圈住自己的那隻手的一截,觸碰起來卻是冷的。
它!不對應該是他……
他!居然!在彆人的身上!
天剛剛亮,正是太陽還沒有照耀到大地,空氣溫度最低的時候。
【貓式震驚.jpg】混合著【貓爪微微顫抖f】,是他作為一隻貓同時能貢獻的兩個表情包,而此時,自己的內心也如同呼嘯而過一群羊駝一樣懵圈。
現在應該擔心突然出現在另一個人懷裡的自己的清白,還是擔心這個渾身發冷的人會不會生病啊!
可能猶豫了不到一秒鐘,橘貓就動了動自己使不上力氣的爪子,開始挪動身子,想把這個揉成一團被謝公萱抱起來的毯子展開。
自己的狀態也很糟糕,加上不想吵醒這個睡著的人,橘貓的動作僵硬且緩慢著……
也是這個時候,有人回來了。
吱呀的開門聲,讓還停留在半空的貓爪無處安放,門口的人帶著黎明的寒氣走了進來,很輕的腳步聲像沒有蘇醒的幻覺。
原來這個家裡是有彆人的嗎?
徹夜不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男……人……吧?
然後一人一貓愣愣地對視了一眼。
空氣突然安靜。
橘貓舉著毛茸茸的爪子,藍色的眼睛宛若透明的鑽石,卻不自覺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那是無法掩飾的驚訝和不爽。
對麵的太宰治輕扯袖口,沉靜地抬眸,是不經意的,好像錯覺一樣的戒備。
在空氣就這麼安靜了幾秒之後,橘貓把爪子放下了。
似乎感覺到什麼動靜的謝公萱將懷裡的東西圈了圈,不太清醒地低聲說著:“啊,好冷——”
太宰治沉默地睜大眼睛,瞬間放下了手,好像要說些什麼。不太像平時悠閒的動作仿佛暗示了一個透明外殼銀色內芯的醋意條,正在朝著百分之五十節節攀升。
但是他開口的速度並沒有快過疑惑的謝公萱:“唔……一二三,我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終於睜開了眼睛恢複知覺的謝公萱第一時間察覺到的,是自己沙啞的喉嚨,好像每說一個字,就像吞咽細密的針一樣。
一個字,痛。
這就是**呆一晚上的代價嗎!
“感冒了嗎……看來到了兄長應該關心妹妹的時候了——”率先錯開身到達謝公萱身邊的是對比太宰而言心態無比平和的費奧多爾,他不解地側過頭,語氣卻溫和而關切,“怎麼一個人呆在這?”
太宰治:?!
現在那個醋意條可能已經爬到了百分之七十。
謝公萱看見,陀思似乎想觸碰自己額頭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一瞬,然後又如同從來沒有這麼打算一樣收了回去。
“昨天……撿了一隻貓,結果不小心……在這睡過去了。”
現在說話異常痛苦的謝公萱簡單地總結了一下。
“……它好像也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雖然啞著喉嚨,謝公萱還是rua了一把橘貓的腦闊,柔軟的絨毛和相比於她的手顯得溫暖的體溫,讓她情不自禁又多揉了兩把。
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可能是某個人滿值的醋意條之類的——總之,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抓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狀態不大好的樣子呢~這麼單薄地呆在這裡,是會讓彆人擔心的——”
咬著最後幾個音節的太宰稍微蹲下了身子,後來居上地占據了有利地形,將手覆蓋在謝公萱額頭的瞬間不太小心地將橘貓給掃到了沙發上。
他的話隻說了半截:“感冒的話是很麻——”
被掃開的橘貓憤怒地滾了半圈,爪子在沙發上磨蹭著——而太宰治卻怔了怔,手臂不太自然地僵硬著。
“你發燒了啊。”
隨著太宰有些怔愣地放下手,黑色外套不太柔軟的質地擦過沙發表麵,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眼底本就不太清晰的鋒芒伴隨著黎明斜照的光一起消退著,隻留下了少見的無措。
雖然謝公萱並不想說話,但還是睜了睜眼,沒有戰勝自己吐槽的**:“彆用這種看將死之人的眼神啊……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
去醫院是不可能的,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去醫院,現在隻想躺著再睡一覺的謝公萱開始原地撒潑,滾到了可以容納一個人躺著的拚接沙發上就抱著側簷不撒手。
一旦睡意上來了,食欲和遊戲一下子就成了戰敗之師。謝公萱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堅決地對遊戲和雪崩提拉米蘇說過不。
“你們不要過來……咳咳。彆過來。”
再這樣下去,嗓子可能真的要成破鑼了。
“我睡一覺就行了。”
她最後是這麼總結的。
總感覺忘記了什麼事情……
是什麼呢……
比如今天要去上課之類的?
想到這一點的謝公萱剛剛才安靜了不到半分鐘的大腦突然警覺起來,可以用垂死病中驚坐起來形容。
而距離她不遠的太宰治隻是按住了手機的聽筒,無奈地撐著頭,儘量讓他們的視線趨於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