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衝破耳膜的,是一連串劈裡啪啦的詭異聲響,在謝公萱還沒有判斷出聲音的方向的時候,太宰治已經看似慌張地站起了身。
“哎呀,家裡的廚房爆炸了呢——看來實在是沒有辦法招待客人了。”
太宰·語氣誇張·明示送客·治說著話的時候,還征求性地側過身,對著她撒嬌式眨眼的時候莫名讓謝公萱想到了小學生找老師打小報告的奇妙場麵。
“爆炸了?恐怖如斯。”她配合地拍了拍桌子,假裝沒有發現這好像是氣球爆破的聲音,“看來對話不得不終止了。”
“……”
戰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再見了。”謝公萱也站起了身,袍角和桌麵輕輕相撞的時候,她結束了短暫的停頓,“……順便,小心吳……嗯,小心你那個小弟。”
吳河,之前跟著戰和耀武揚威,後來又在自己這邊牆頭蹦迪,實打實的用一個人表現出了一群人的“烏合之眾”之作風——當然,這並不是小心他的理由——
至於原因,就當是直覺吧。
當那個人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敵意和危險的錯覺。
不是吳河對她,而是她對於吳河。
短暫的安靜在房間蔓延著,停頓的時間將一秒拉得很長,卻依舊在秒針移動一格的時候抵達了它的儘頭。
“知道了。”——戰和離開之前,是這樣回答的。
……
冬天甩過它不曾凍結的尾巴,春日卻瑟瑟然不敢上前。涼風伴隨著旋轉的落葉揭開了二月常來常往卻依舊神秘的麵紗——是一個躺在家裡休憩和出門玩耍都無比適合的時間點——
但是謝公萱卻在班主任的奪命連環call之下不得不放棄了自己試圖延長假期的想法,再次回到了學校,有事可乾的時間過得很快,就像拖動的進度條一樣,從七點半的鈴響一直拉到了下午四點半的鐘聲。
雖說緊張刺激的氣氛讓學校磚紅色的鐘塔的指針都帶上了緊迫感,每一次的移動都像是朝著什麼決定命運的節點無限靠近——整個班上卻有控製不住的小興奮,伴隨著小聲的竊竊私語,在四麵封閉的空間裡回蕩著。
馬上就是百日了啊。
謝公萱百無聊賴地瞥了一眼時間,雖然還有一個小時,教室裡的氣氛就讓她有了來自大操場的音樂已經響起來了的錯覺——
而太宰治——這個幾乎已經被老師放棄的‘學生’,卻順利地延長了自己的假期——看著自己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已經本就沒有幾本書的桌肚——她莫名覺得這個人的出現,突如其來的,像一場幻夢一樣,似乎一眨眼就會回到原點。
那麼,他在乾什麼呢?
……
對著一桌子裁剪地正正方方的紙片,太宰治剛剛完成的工序就是用黑色的墨筆將常用的假名寫了上去——至於目的,大概是和一隻不能開口的貓正常對話。
“嗯是嗎,其實就是你想象的那樣。”太宰治鄭重其事地輕點桌子,卻帶著忽悠人的那種欠扁的笑,“命運的大意誌讓你抵達了這裡,一定要珍惜活著的時光哦~”
中原中也差點一爪子把自己手下,寫了的“ki”的紙片當場劃碎。
說是要和它對話,最好還是交流一下信息——於是興致勃勃地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紙片的人——到了最後,太宰治卻沒有好好回答他任意一個問題。
中也喵憤怒地朝著桌子點了點,將幾個字符迅速連成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再不好好回答,就撓死你——”
看上去很凶的話啊。
太宰治配合地朝著後方靠了靠:“唔,實在是害怕呢——”
“畢竟中也成為我的狗之後曾經揚言要咬死我什麼的;”他帶著回憶的意思,隨意卷了卷手指下的一張空白的紙片,“沒想到現在變成貓了,依然同樣的暴躁呢~”
中也喵不滿地蜷成貓團,一副【不能說話懟回去簡直讓整隻貓都失去靈魂】的樣子。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吧。”
太宰治似乎也覺得懟一隻不能反抗的貓並不能帶來人生的大樂趣,任著細碎的光點在桌上撒開一個個金色的小圈,將白日的曦晨用側在前麵的手輕輕擋了擋。
中也喵隻是伸出爪子,朝著麵前的一個紙片按了按。軟軟的肉墊什麼觸碰的聲音也沒有激起,倒是橘色和白色的柔軟的毛在斑駁的光點中被分割成了明亮和陰影的一個個小片,莫名有懶洋洋的感覺。
太宰治隻是將手指上卷著的紙片放開,輕輕回答著:“要做什麼嗎?”
“我們隻需要等待就好了~”
中也喵:???
所以最後一個問題你也沒有好好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