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維舟或許從始至終就喜歡規矩端莊柔美的大家閨秀。
所以他明知道她還餓著,也從不會為她破例,明知道她喜歡貪玩躲懶,也會不厭其煩的讓她多學規矩多看書,離沈長洲遠一點。
他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她,讓她變成他想要的樣子,可她就是她,她是沈嫿,永遠不會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故而不論劇情發生什麼改變,他都會第一眼就喜歡上趙溫窈。
見她沒說話,淩維舟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是不是方才摔著還有彆處不舒服?”
她輕輕地伸手拂開,仰著頭看著淩維舟的眼睛,“我哪兒都不疼,太子哥哥,祖母近來常問起你與娘娘,還總在算什麼日子好,你覺得我們哪時候成親好呢?”
淩維舟沒想到她會說起這個,目光閃爍了下,很快又揚起笑臉:“嫿兒是等不及想要嫁給孤了嗎?”
沈嫿努了努嘴:“哪是我想,是祖母總是在念叨罷了,怎麼,太子哥哥不想嗎?”
“孤自是想的,可婚事關乎朝政還得父皇母妃做主,你且耐心再等等。”
“哎呀,都說了不是我想的。”
“好好好,那嫿兒之前說要有東西給孤,現在可以給了嗎?”
沈嫿捏緊了袖中的荷包,那是她花了小半個月一針一線繡得,如今她不想給出去了。
她凝了凝神,作勢在袖中找了一番,苦惱地攤了攤手:“不知是不是落在馬車上了,我這便讓人去取。”
淩維舟見她著急,動作輕柔地將她又拉了回來,“不急,東西又跑不了,今日沒拿就下回再拿,過幾日小年,有你喜歡的冰嬉,到時進宮你再帶來便是了。”
若是往日,她肯定會堅持去取,如今卻巴不得順著他的話:“那到時我還能帶阿窈一塊來看嗎?”
淩維舟略顯詫異:“你與這個表妹倒是親近。”
“阿窈與家中的其他堂姐不同,善解人意又好說話,我喜歡與她一塊玩,太子哥哥不喜歡嗎?”
“能多個人陪你,孤怎會不喜歡呢,到時一塊來便是了。”一言一語滴水不漏。
兩人又說了會話,就有宮女來說散席了,淩維舟還要去送宗親與文武大臣們,蘇氏也在等她,便一道回了太和殿。
殿上眾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還剩三三兩兩圍著敘舊道彆的,見他們回來,紛紛圍上前來。
沈嫿找了圈,見趙溫窈正陪著蘇氏,她這會倒是老實的很,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就連她與淩維舟出現,她也沒多看一眼。
還真是沉得住氣。
那邊淩維舟也在四下找人,環顧一圈都沒瞧見,才偏頭問身邊的宮人:“皇叔父可回來過?”
“肅王殿下離席後一直未歸。”
淩維舟沉吟著點了點頭,“派人去問問,若皇叔父還未離宮,孤得親自去送送。”
話音剛落,就見一隊腰間佩刀的將士出現在殿門外,小太監們想攔又不敢攔。
在皇宮禁地帶刀橫行,簡直就是沒把帝王的尊嚴放在眼裡。
就連一貫脾氣溫和的淩維舟,眼裡也透出些許鬱色,可偏偏這都是肅王的手下,連他的父皇都不敢攔,更何況他區區太子。
淩維舟沉了沉氣,抬手道:“讓他們進來。”
武將們本就粗獷沒那麼講規矩,更何況他們還是肅王麾下,得了令便大刺刺地走了進來,對著太子也隻是粗粗行了個禮。
唯有領頭的軍士略顯文雅,恭敬地行了個全禮,“下官方玉恒奉肅王之命,來給太子送禮。”
方玉恒看著年輕儒雅,實則已是正二品的指揮使,同時也是淩越最為信任的軍師。
淩維舟雖然心中憋著火,但麵上卻絲毫不顯,更是親自去扶方玉恒起身,“方指揮使快快免禮,不知皇叔父送了何禮,竟還勞方指揮使跑這一趟。”
“能為殿下送禮,下官倍感榮幸,並不覺得辛苦。”
說著朝後使了個眼色,就有人端著一大一小兩個托盤走上前來,“我們王爺聽聞殿下好騎射,特意挑了把好弓贈與殿下。”
紅布掀開,巨大的木托盤上擺著個牛角弓,那牛角已被打磨的溫潤光滑,像塊美玉一般,可以看出絕非凡品。
周圍紛紛發出驚歎的聲音,淩維舟攥緊了手心,扯著嘴角笑著歎了聲好弓,“這樣好的弓怕是難尋,還請方指揮使替我多謝皇叔父的厚禮,孤很是喜歡。”
這一份禮送完了,可托盤卻有兩個,淩維舟的目光便落在了後麵那個小的托盤上。
不想方玉恒卻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回殿下的話,我們王爺知道您定了親,便給未來的太子妃也準備了份禮,這是給沈姑娘的。”
眾人的目光順勢看向了沈嫿,她訥訥地指了指自己。
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淩越給她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