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去了趟程家,給程家阿姊送了珠花,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家裡。
不想剛坐下就聽說沈長洲與趙溫窈撞上了,心中不免焦急,夢既是真的,那她大哥是不是也要被蠱惑了?
淩維舟這個夫婿她可以不要,皇後的位置與榮辱她也可以不要,但兄長與爹娘,趙溫窈一個都彆想傷害。
“大哥哥在哪?表妹呢,我去看看她。”
杏仁神色有些複雜,“姑娘這會還是彆去的好,您若去了隻怕是要火上澆油。”
沈嫿不理解地看向她:“這是何故?”
杏仁便把下午的事這樣那樣給講了一通,片刻後,沈嫿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大哥哥真是這麼說的?”
“大公子不僅這般說了,還讓人去取來轎輦,說表姑娘貴重的不得了,不能走路,以後還是多坐轎子的好。”
沈嫿是見過兄長那張嘴的,明明不學無術,可嘴卻又毒又利,時常連父親與夫子都被他懟得說不出話來。
可她以為他對趙溫窈總會特彆些,沒想到這勁兒有過之而無不及:“那表妹呢?”
“表姑娘倒是好脾氣,隻說不用了,可以自己走,偏偏大公子硬讓人抬來了轎輦,生生將表姑娘摁進轎子抬回了素心堂,聽說表姑娘哭得連晚膳都沒用呢。”
這還真是他兄長能乾出來的事,又混賬又叫人沒法挑他的錯。
沈嫿想象著趙溫窈被架在轎輦上的樣子,她忍了下,實在沒能忍住,捂著肚子笑倒在了美人榻上。
“大哥哥這會去哪了?”
“大公子聽說劉三郎的事,帶著人去劉家討公道了,隻怕一時半會回不來呢。”
沈嫿讓人將此事告訴兄長也是為了這個,劉鳴澤開這尋芳閣的日子不短,想來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少,若非她今日碰巧遇上,這汙名她還不知道要背多久,再晚些發現旁人已對此根深蒂固,解釋也無用了。
難怪夢中霍英恢複侯府身份後,一直對她有敵意,總被趙溫窈攛掇來對付她,應當也是有這層關係在。
但這事要是由父親出麵,難保劉大人求情後,他會拉不下同僚的麵子,輕放了劉鳴澤,沈家還會被人笑話。
反而叫向來不著調的兄長去處理,既能將事情鬨大,撇清沈家與此事的關係,又能逼著劉大人處理兒子,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讓大哥哥注意些輕重,莫要下手太重,到時父親不好收場。”
“姑娘放心,咱們大公子精明著呢。”
笑過之後,沈嫿的心非但沒有落下,反倒更加懸著了,從如今看來,大哥哥對趙溫窈分明是沒有彆的想法,甚至還很討厭。
那到底是為何,夢中他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呢?
可惜夢中那段時間的她,隻關注著淩維舟與趙溫窈的私情,根本無暇他顧,連自家城門何時失得火都不知道。
在淩越那吃得太撐,她看著平日很喜歡的膳食,發愁得舉著銀筷,半晌也落不下去。
兄長要愁,這淩越也令她發愁,他今日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名其妙地喊她過去吃東西,又舉止曖昧,他該不會是存了彆的心思吧……
說來也是湊巧,今日的晚膳竟也有一道芙蓉蝦球。
看著那白嫩的蝦肉,她的腦海裡全是今日被淩越攬著腰,緊緊抱在懷中的畫麵,頓時隻覺腰間在隱隱發熱,臉頰也跟著泛起了紅。
怎麼往日淩維舟抱她時,她都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沈嫿趕忙晃了晃腦袋,定是因為他那張臉太過有蠱惑性又是個外男,她才會這般在意,對,一定是這樣的。
而一旁伺候的杏仁,瞧她又是沉思又是搖頭晃腦,不免有些擔心:“姑娘的臉怎麼這般紅,可是吹了風著了寒?”
沈嫿聞言更是一陣心虛:“沒,沒什麼,是屋內地龍燒得太旺了。”
邊說邊為了證明自己沒事,看也沒看飛快地下了筷子,夾了菜便往嘴裡送,杏仁要攔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她夾了一筷子的紅椒就往嘴裡送,待到發覺不對時,已經嚼了好幾下。
沈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