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將人抱了個滿懷,隻覺得心也被填滿,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她一並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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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小月牙一起床便小跑著撲進了沈嫿的懷裡,“母後,牙牙可以一個人睡覺覺了。”
沈嫿早就想過去看她了,隻是起床後有事情纏著脫不開身,瞧見頭發還散著的寶貝女兒,心都跟著融化了,“我們牙牙可真厲害。”
她是很糾結的,內心一邊期盼著女兒能害怕,那母女還能再多膩歪陣子,一邊又希望女兒能適應,這樣更利於她獨立成長。
淩越說得對,根本就不是小月牙離不開她,分明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離不開女兒。
“鞋鞋也是牙牙自己穿的,要母後紮揪揪。”
小月牙從小胎發就烏黑濃密,她最喜歡的發型就是兩邊的圓揪揪,還非要母後紮的最好看。
沈嫿自然是千萬個依著她,明明就一晚上沒睡在一塊,便彷佛好幾日未見似的,母女兩抱著親了好一會,她才給女兒梳頭發。
“母後,牙牙晚上還做夢了,夢到父皇來給牙牙蓋被子。”
沈嫿梳頭的手頓了下,輕輕地咦了一聲,她好似也有些被遺忘的記憶冒了出來。
有個人嘴裡說著有什麼好擔心的,早晚孩子都是要自己睡的,還無情地將她給抱了回來,沒想到他才是那個最擔心孩子的。
她看了眼坐在身前,正在搖晃著小腳的女兒,抿唇笑了下,那她就當個善良的人,不戳破他的小秘密了。
自那後,小月牙就正式住在了偏殿,起床後再跑來與母後一塊用膳,如此習慣了半月後的某日。
嬤嬤輕輕到床畔邊喊了聲公主,就見被窩聳動了下,嬤嬤又加了一句,“前頭的小太監來說,陛下已經散朝了,讓您準備準備可以過去了。”
隻聽刷得聲,從被窩裡鑽出個小女孩兒:“要去上書房了嘛?”
嬤嬤笑著點了點頭,她困意全消,立即坐起乖乖地由著嬤嬤們洗漱更衣,到正殿時,沈嫿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與個小鹿圖案的小布包。
“在上書房要聽父皇的話,若是有大人尋父皇商議朝政,你要乖乖地不許發出聲音哦。”
小月牙抓著塊白糖糕認真地點頭,待用完早膳就有小太監來接她了,她把小布包一跨帶上了小芝麻,像隻被放出籠子的小獸興奮地往外跑去。
沈嫿不放心地跟了出去,已經成了掌事姑姑的杏仁小聲地安撫她:“娘娘放心,小公主走到哪都不會被人欺負的。”
她輕歎了聲:“我怕的是她膽子太大欺負彆人!”
從坤寧宮到上書房不算遠,小月牙又是精力旺盛的年歲,跑了小一刻鐘就到了。
淩越已在裡麵等著,窗明幾淨,今日出了太陽,很適合讀書寫字,他特意挑選了幾本適合開蒙的書,一聽見院中傳來清脆的笑聲,就知道女兒來了。
“見過父皇。”
這是沈嫿教她的,開蒙了也要開始學規矩了,況且上書房與坤寧宮不同,不能再背背抱抱,要有規矩與禮節。
小小的人兒行起禮來特彆的可愛,小臉上的五官都在使勁,淩越坐在上首眼底滿是笑意,很想抱著女兒拋一拋,但還記得這兒是哪,收起笑意克製地讓她起身坐下。
桌椅全都是按著她的高矮重新打造的,小小的人兒挺著腰背坐在墊著軟墊的椅子上,還挺像模像樣的。
淩越滿意地點了點頭,宣布了今日要學握筆寫字,而後親自向她演示如何握筆如何下筆。
筆墨紙硯這些,早在她會認東西時,沈嫿就一樣樣教她認過了,她雖然人小,但已經有好幾套不同的文房四寶,對此並不陌生。
淩越起先怕女兒性子急坐不住,預想了不少辦法該如何哄騙,不想她對寫字好像很有興趣,認認真真地學著自家父親的樣子,握筆下筆,雖然動作有些笨拙生疏,卻尤為專注。
見她會了握筆,淩越才握著她的手寫了幾個筆畫。
即便隻是一橫一豎這樣最簡單的筆畫,他也教得尤為仔細,好似將此生最大的耐心拿了出來。
而小月牙對這新鮮東西的興趣很濃,重複著寫也覺得很好玩,由著父皇抓著寫了兩大張字後就自己獨自地寫。
恰好有折子呈上來,淩越見她連頭都沒抬,很是投入的模樣,才接過折子批閱起來。
一刻鐘過去,淩越將折子遞回去再看向女兒,就見她已經放下了筆,打開了身上挎著的小布包,正抓著塊糕點吃得香甜。
淩越擰了擰眉,本想嚴厲些又覺得女兒這是初犯,呦呦定是沒與她說上書房的規矩,還是不要這麼凶的好,換了個還算平和的語氣道:“牙牙,誰準許你吃東西了。”
小月牙不緊不慢地將糕點咽下去,才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天真地道:“母後呀。”
淩越:……
“母後說累了要注意歇歇,不能把手手累壞了。”
這倒是對的,可也不能邊吃東西邊寫字吧?這可是個壞習慣。
“那你母後有沒有說,何時歇息。”
小月牙嘟了嘟嘴,認真地思考了下道:“母後說寫一會就歇一下,餓了就可以吃吃了。”
她邊說著還邊把自己的小布袋炫耀給她的父親看,“喏,母後準備了好多好吃的,還有果脯和棗子我忘了拿,明天得記得帶上!”
淩越:……
原來那個布袋不是裝書的,而是裝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