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沈長洲x程關月(一)(2 / 2)

“彆,彆哭了,我不是真的在怪你,隻是有些擔心,山上到底是不安全,你二哥他們都急死了。”

她從三歲起就沒在外人麵前哭過,這會像是將憋了十年的淚水一次性都流光了,怎麼擦也擦不完,邊哭還邊扯著嗓子喊:“疼。”

沈長洲這才瞧見她腫得像饅頭一般的腳踝,把不耐都憋了回去,在她眼前緩慢地蹲了下去:“崴了腿又沒什麼丟人的,我背你下去。”

程關月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訥訥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前兩年他們分明還差不多高,她還能趾高氣揚地讓他喊姐姐。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高出她一個多頭,就像是院中那棵青柏,高大挺拔。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來,你的腳得趕緊敷一下,不然要腫好幾日。”

她沒再猶豫,將雙臂放在了他的肩上,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背上,他看著瘦弱沒想到背起她來卻絲毫不費勁。

一路上她都很安靜,沈長洲也難得沒笑話她,反而還用自己的糗事來安慰她,“不就是摔了一跤,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學騎馬的時候摔得比你還慘。”

“你是個女孩兒,偶爾哭一次也沒關係。”

彆人隻會背後笑話她大大咧咧,說她沒有女孩家的規矩,那是頭次她聽見有人告訴她,她也是女孩,偶爾哭也沒關係的。

她聽見春風拂過樹葉的聲音沙沙的,還聞到雨後花草的清香。

那日的場景,在往後的歲月裡,她無數次地想起。

世人都說他玩世不恭,是個小紈絝,沈家遲早要被他敗光,隻有她堅信,他的內心並非真的如此不堪。

從那後,她再看他好似沒辦法再當個普通的世家弟弟,被他抓住手的時候會心跳不止,與他同騎的時候會失了分寸,看到他與彆家姑娘說話她會不開心。

她一直不懂這是為何,又或許她懂,卻不得不裝作不明白。

直到他被罰去了白馬寺,她聽說二哥也挨了罰,眼見婚期將至,她越來越煩躁不安,衝動地說出了同行的話。

在山上,她聽說了那個關於杜鵑花的故事,他們兄妹聽著都覺得像個無稽的笑話,唯有她聽進去了。

這樁親事她唯有責任,從未甘願,若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能如此愛她,她也願意無怨無悔地與他私奔,哪怕葬身涯底。

她對上沈長洲的眼,一片澄澈,她並沒有那個能讓她義無反顧的人。

後來肅王闖進了她們的宅院,沈嫿坦白了她們之間的故事。

程關月驚覺自己竟看低了這個妹妹,她看似柔弱,實則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反觀她,外表強勢實則卻是個膽小鬼。

在聽沈嫿滿懷春思地說著如何如何想念淩越,如何如何相思如何如何的情動,她越聽越覺得害怕。

在她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頻頻出現在她腦海中的人,皆是沈長洲。

原來她對他的彆扭,與他的爭吵,不過都是下意識想要得到他更多的關注,早在不知何時,她已喜歡上了他。

隻可惜,在沈長洲的眼裡,她不過是個一塊長大的阿姊罷了。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想還是漏了出去,有次她淋了雨喝了兩口酒暖身子,往日她的酒量挺不錯的,那夜卻酒意翻湧。

甚至還在院中發起了酒瘋,沈長洲恰好回來看沈嫿。

而沈嫿來了月事腹疼難忍早早睡下了,他一推門進來便瞧見了雙頰酡紅的程關月,正捏著細長的木棍當劍在揮舞。

丫鬟們都攔不住,隻好求助他,沈長洲捏了捏眉心,大步靠近將她手中的木棍給奪了過來。

沒想到看見他的程關月竟然停下了鬨騰,乖乖地被他拉進了屋,說來也是奇怪,丫鬟們要給她喂水擦臉她都不肯,唯有沈長洲可以。

他歎了聲氣接過丫鬟手裡的熱布巾,讓她們去煮醒酒湯,動作緩慢地給她擦手擦臉。

兩人靠得很近,這是沈長洲頭次這般仔細地看她,她剛喝過酒呼吸間都是酒氣,白皙的臉上一片緋紅,雙眼迷離,比往常要嬌媚。

他是上回程關月褪了鞋襪玩水,直直地撞上那抹瑩白,才意識到這個阿姊並非他有血緣關係的阿姊,她是個女子,是能勾起他情/欲的女子。

那日夜裡,即便是佛寺戒律之下,他依舊做了一晚上關於她的夢。

天亮醒來時,被褥一片狼藉,他從十三歲初次出精後,鮮少有這等失態的時候,更可怕的是,還是對個已有婚約的女子。

他開始躲著程關月,不想此刻避無可避。

他抓著布巾正在失神,程關月已癡癡地笑起來,發燙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趁著他不注意大膽地在他唇上咬了下。

沈長洲下意識地睜圓了眼,想要將她推開,可手卻猶如千斤重,怎麼也無法動彈。

尤其是那喝醉了的人,絲毫都沒做了壞事的感覺,甚至還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癡笑著道:“是甜的。”

在她的鼻尖貼著他鼻尖的那一刻,騰的一聲,他的理智也被火給燃燒殆儘,他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道:“程關月,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沈長洲,長洲。”

她烏黑的眼眸裡倒映著他的樣子,那樣的依戀歡喜,看得他再也忍耐不住兜頭親了下去。

到底是何時被她攪亂的心,他已分不清了,他隻知道這一刻他無法將她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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