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字遊戲(1 / 2)

梁曉才說想要習字, 那便不止是嘴上說說。他跟霍嚴東借了本書, 翌日又去買了筆墨紙硯。這些東西著實要不少錢,但是這錢梁曉才沒省。他打算趁著霍嚴東還休息著, 趕緊抓緊時間跟霍嚴東學。

霍嚴東跟梁曉才約定好, 一天他們學二十個字。本來霍嚴東說學五個,能牢記就成, 但是梁曉才覺得太慢了, 便說學二十個。起初他想說一天學三十個, 但這裡的字筆畫有些多。很多他認識但是寫不出來的,便酌情減了。可就這些,霍嚴東還覺得不太可能。

梁曉才很快就把霍嚴東的臉給打了。

因為這裡沒有拚音這類的東西, 學字還是要以口對口轉述的形式。梁曉才就先聽霍嚴東讀。一頁書大約有八十到一百二十個字, 霍嚴東大概讀個三五遍梁曉才也就能記住。他記住之後自己邊寫邊讀,記的速度很快。

霍嚴東發現梁曉才記憶力驚人,便問:“你是如何記這麼快的?”

梁曉才說:“你答應教我射箭, 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霍嚴東以往也是在軍營裡見縫插針地學,所以學得也不是很快。他一直想要多學一點,聞言自然答應下來, 因為他本來也沒想跟梁曉才吝嗇。

在他看來梁曉才就跟他恩人差不多,畢竟他不在家的這些年裡是梁曉才照顧他娘的,而且還照顧得這麼好。不然換個人,他娘還真不一定怎麼樣了。他娘打見了他之後也時常對他這麼說。

他在離開河月村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將來不管如何,隻要梁曉才有需要幫助的, 他必定傾儘全力。

於是打這日起,霍嚴東教梁曉才認字,梁曉才告訴霍嚴東如何快速認字。

“但凡人,都是在心情好,情緒高漲的時候記憶力會增強。你想你不高興的時候讓你記些東西你也不樂意是吧?所以學習這事,首先得開心。”梁曉才說,“你說要不咱倆玩兒個遊戲如何?可以邊玩兒邊學,不然一直在這對著念啊寫啊的有點無聊。”

“什麼遊戲?”

“我先給你畫個圖。”梁曉才拿了筆墨,一張空白紙,想想:“哎這太浪費了,咱倆出去說,我在地上給你畫。”

兩人便又去了菜園子裡。自打他倆開始說上悄悄話之後這進菜園子的頻率一直高得出奇。

梁曉才拿了根小木棍蹲到地上,像畫方格本那樣畫了好多格。霍嚴東默數了下,大約是橫著二十格,豎著十格。梁曉才說:“咱們假設這地麵就是一塊木板,這些格子都是線條。左邊十列格子是屬於你的,右邊十列格子屬於我。咱們每人寫十個字,十個不同的生字,各寫兩張,那就是每人二十張。其中十張放到屬於自己的格子最底端,剩下對應的十張放在對方手裡。然後咱們每從對方手裡抽一張字,如果認得,就可以讓板上的字上進一格,如果不認得那就得退下來一格。最後誰成功讓某個字先到達最頂端,並且默寫出來,知其意,誰贏。要有點彩頭的,你看如何?”

說起來挺複雜,但是梁曉才邊畫邊給霍嚴東說,霍嚴東一下就明白了。他發現隻要按梁曉才說的做,即可以反複地看到要學的那些字,又不會無聊。主要是還有彩頭吊著。

梁曉才說:“你解決木板的事,回頭我來畫線。咱們做這個東西,早晚各玩盞茶功夫,一天認十個字不難。如果玩久點,二十個字也輕鬆。”

霍嚴東說:“可以試試。”

反正也不是多難的事,而且看起來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壞處,頂多就是費塊板子。

霍嚴東辦事也麻利,梁曉才說完的當天他就弄了塊木板。那板子應該是哪裡弄的壞門板給鋸了,反正看著還挺平整。梁曉才量好線距,很快就加工出一個他畫過的那種方格習字板,然後讓霍嚴東寫了他們要學的字。

看到實物的時候梁曉才懷疑他可能是無聊瘋了才會想出這種幼稚的東西,不過做都做了不玩還挺可惜。

“對了,咱倆還沒說彩頭。”梁曉才說,“贏了有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們每天設定不同的彩頭吧?這一局我贏了你給我捉蛇。我想吃烤蛇肉。”

“可以。”霍嚴東說,“我贏了你給我洗襪子。”

“洗、洗什麼玩意兒?!”梁曉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這算什麼彩頭!彩頭,那就得是自己想要的啊!”

“我暫時沒什麼想從你身上要的。”霍嚴東說,“不過我挺想看看你給我洗襪子時什麼樣。”

這什麼狗屁想法!

不過既然都說了,梁曉才自然不會反悔,他又不一定會輸。他本來就認識不少,再說他記字快。而且隻要一想到他贏了就能吃烤蛇肉還不用給霍嚴東洗襪子他就更有乾勁。

入夜,兩人點上油燈,一人麵前十張紙片,板上二十張紙片。梁曉才和霍嚴東商量過後選的當前學的書後麵的字。梁曉才要學的那些是霍嚴東認識而他不認識的,霍嚴東要學的那些是梁曉才認識而霍嚴東不認識的。

說到這裡還得謝謝葉大鵬。其實有不少字梁曉才認識,但是他不能一下讓霍嚴東發現,所以就裝作不認識,然後趁著去跟葉大鵬要點菜種的時候問的葉大鵬。

“這個讀什麼?”梁曉才問霍嚴東。霍嚴東剛從他前麵的字堆裡選了一張字,是個“灝”字,但是這家夥應該不認識。他們每局開始前會把對方要學的字告訴對方一遍,就看當時能不能記住了。

“河?”霍嚴東說。

“不是河,是灝。大鵬說這代表‘大水’。”梁曉才說完自己選了一張,“這個是……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