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服(1 / 2)

梁曉才嘴裡一上一下的草杆忽地一停, 轉頭看著霍嚴東時眼底快速掠過一抹狐疑。片刻後他笑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霍嚴東背著一手, 步子依然是穩健的。他說:“好奇。你小子長得比姑娘家還漂亮,起先我覺著就算是斷袖也該是給人家當娘子的。但後來發現你這性子委實太野,看著不太像是會給人當娘子的人。”

梁曉才被他說樂了, 腳尖沒老實氣兒地輕輕勾了下他的手臂說:“那我得告訴你,這玩意兒其實跟長什麼模樣, 性子野不野沒絕對關係。不過我到底是想找個夫君還是想找個娘子,等你贏了再說。”

霍嚴東說:“行。”

梁曉才又問:“那你先前說的那兩個人呢?他倆誰夫誰妻你可知?”

霍嚴東想起昔日的戰友, 默了一會兒:“看不出來。他倆身量都差不多, 許是怕人議論, 平日裡也都注意著。”

梁曉才心說就這麼個大環境,不注意著才是見了鬼了,那紹七平日裡牛B烘烘的,還不是不敢往外說麼?他問霍嚴東:“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倆是的?我記得你先前說過,是偶然得知的是吧?難不成你無意中撞見他倆……”

梁曉才笑得意有所指,霍嚴東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這目光又落到他剛剛被勾過的地方,卻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嘖, 無趣!

梁曉才取回馬韁:“我去遛一圈,一會兒來找你。”

難得周圍沒個人影, 梁曉才想放縱會兒,不想慢騰騰走。他不是沒想過讓霍嚴東跟他一騎,但想著這人許會彆扭,便沒提。他揚鞭, 馭著夜風狂奔出去,洪亮有力的“駕!”一聲,驚起一地野鳥。天是藍的,草是黃中帶青,那一抹鮮豔的紅夾在之間,似仙子舞動的披帛,又似潑上去的紅煙,不妖卻豔。

霍嚴東腳下不動,目光卻一直追著,直至他跑夠了,又回到自己身邊。他重新牽起馬韁,看了眼他被細細的薄汗潤濕的鼻尖,和不經意間彎起的眉眼:“這下舒坦了?”

梁曉才笑說:“嗯,你要不要也來一圈?我這一來夜風都不馱你了,心裡不酸?”

霍嚴東說:“是我的終是我的,有何可酸?”

梁曉才懷疑自己是不是跑傻了,居然聽不出來霍嚴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想想那日他在河邊想要把夜風騎跑時夜風又被一嗓子吼回去,又似乎懂了。

夜風這小子鬼精,他都懷疑打他來了之後總馱他是不是因為他比較輕。他無意識摸了摸夜風的棕毛,夜風打了個響鼻,像是也跑爽快了似的,低頭開始邊休息邊吃草。

許是這幾日連續著天好,地上的草幾夜之間爭相發綠,有些小野菜小野草都已經長得像模像樣了。夜風啃著,梁曉才瞅著,想著一會兒捉到蛇,若不急著走的話弄些野菜也好。

遺憾的是,這蛇沒獵成。他們今天撲了個空,走了許久卻連個蛇尾巴都沒看著。梁曉才可不想出來一趟空手回去,便在回去的路上弄了些野菜。以前長時間在野外訓練,哪些野菜能吃他心裡有數。他也沒帶個筐子,就讓霍嚴東兜著衣服,他挖點就往裡放。

“我記得這種菜你娘挺愛吃的。”梁曉才拿著一小把薺薺菜,“回去的時候買一點肉,弄菜包子吧?哎我跟你說我做的菜包子簡直一絕。”他當時去炊事班時班裡有個山東的兄弟,好家夥,那麵食做得那叫一個好。同樣是包子,人做出來的就是軒軟有彈性,裡麵的餡也是鮮香不膩,想想真是口齒生津。

“下回帶把刀出來。”霍嚴東看見梁曉才一直在那用手揪,挺費力的樣子,說道。

“嗯。不過你也沒幾天休息了吧?”霍嚴東現在是休息才有空白天陪他出來,這要是到日子回營,想這樣出來跟他瞎轉是不太可能。

“還有幾日。”霍嚴東說,“有事?”

“沒。就是你回營之後夜風肯定要跟你走,我這再出來真是全靠腿。嘖,還好我跑得快。”梁曉才又往霍嚴東衣服上放了一把菜,“哎要不你也蹲下來跟我一起揪好了,這東西過水一焯就沒幾兩,我自己揪得揪到什麼時候?”

霍嚴東心說他最不喜歡野菜的味道,不過本來這菜就沒長多大,光靠梁曉才一個人確實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揪夠,便也跟著蹲下來。兩人揪揪這,揪揪那。夜風沒人牽著也不跑,就在旁邊跟著。他倆揪到哪夜風就跟著吃到哪了。

兩世加一起也難得這樣清閒時候,梁曉才揪個夠本才回家。路上他跟霍嚴東去買了一點豬肉,這裡的肉不像他以前經常看到的那種肥的沒幾兩,儘是瘦。這裡的肉都是土豬肉,肥中帶瘦,弄一點回家做餡最好。

梁曉才覺著他就是為了他這張嘴以後也得多賺錢。現在不能天天吃肉,但以後必須把這標準提上才行。

李順蓮最是喜歡薺薺菜,關彩衣也是喜歡的。不過就像梁曉才說的,這東西收拾完一焯沒幾兩了,又不能把剩下的部分全用肉填,他就趁發麵功夫泡了一把粉條,想想又泡了一些乾白菜。

麵發好,不是那種加了增□□的雪白,是有點淡淡發黃的本麵色。梁曉才讓關彩衣幫他擀皮,他弄了餡子一包,上鍋去蒸。

梁曉才包得大,包了有整整二十一個,他先給李順蓮晾上三個,又拿了一個給關彩衣,又給霍嚴東,但是霍嚴東卻不吃。梁曉才生氣,說了句:“嘗一口又不會死,大不了不好吃再吐出來。”

關彩衣在旁邊說他:“你這孩子,說話好好說,什麼死不死的?”

梁曉才說:“好好好。我有話好好說。”說完他瞪了霍嚴東一眼:“不吃拉倒。”

關彩衣:“……”

李順蓮:“……”

霍嚴東真沒吃,吃了個剩了重蒸的饅頭,喝了碗粥就回屋去了。

梁曉才尋思尋思,拿個大碗挑了幾個包得比較特彆的,說了聲:“娘,姨娘,你們慢慢吃,我去找嚴哥一塊兒吃。他不吃餡我給他吃皮!”說完他也不管那娘倆,抱著碗回屋去了。他硬塞給霍嚴東一個,自己也咬了一個:“不吃後悔我跟你說!”

那一臉你不吃就得跟老子乾一架的樣子,霍嚴東想想就沒推了。他是真不喜歡這玩意兒,連味道都不想聞。但也不想因為這點事鬨不愉快。但是真到吃上了,他發現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