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喪(9)(1 / 2)

月淒寒,夜茫茫,糟心玩家什麼時候玩兒完?

npc任逸飛保持放鬆睡臉,一手一腳懸在半空。

好在大半身體,和作為支撐的手肘膝蓋都有著落,否則他怕是要涼涼。

這麼多npc,乾嘛可著他一個人欺負?

他本來躺得好好的。

你看這天氣,不冷不熱,不濕不乾。

你看這環境,三個長條凳擺出的小床,蓋了外衣,草棚承了夜露,還投下一片陰影遮掩。

躺在裡麵不但安全,抬眼還能看到整個院子,包括最偏僻那處,簡直再好沒有。

他躺在那裡,看天,看雲,看月,看地上白露為霜,活躍的思想無處安放。誰知這瘋逼玩家,神來一腳,推倒他三分之一的床。

神經病,‘阿飛’記住他了。

“死人……死人了!”打掃的聲音穿透泥牆,打斷任逸飛的怨念。

死人了?誰?

靈堂中靈堂外,睡著的、小憩的玩家齊齊睜眼,和這個聲音一起到來的,是卡牌的信息變動,八個幸存者變成七個幸存者。

添油一個挺身坐起,手指煩躁地抓過頭發,黑著臉:“走。”

小美二話不說跟上,長孫媳婦和長孫也一前一後出發。幾個玩家以最快速度到了打掃所在地方,也就是後院。

柴房的門開著,一個玩家燒死了,幾分鐘前斷氣,但屍體已經成炭狀。

“彆叫了,把你看到的說出來。”長孫不耐煩地嗬斥打掃。

打掃驚魂未定,又看到凶神惡煞的長孫,哆嗦得更厲害:“我、我和他來到後院,說好,一人檢查一邊……”

他說話斷斷續續,因為恐懼失去了邏輯,但是大家還是聽明白了。

打掃和阿鬆兩個人來後院找線索,他們一人一邊。打掃找過之後很久沒有看到阿鬆,便去找他。

他找了一會兒,覺得柴房有點古怪,便打開柴房。

然而柴房一打開,那躺在乾柴上的人就瘋狂燃燒起來,幾分鐘內人就成了焦炭。

“他還活著的……”打掃顫抖著,一直重複,“我打開門的時候,他還活著。”

長孫媳婦看著他,搖搖頭:“嘖,又一個。”又一個受不了崩潰了。

新人的慘狀似乎讓她的心情變好一些:自己倒黴的時候,還有人更加倒黴。

添油走過去,捂著鼻子檢查一遍。

屍體眼睛瞪大,嘴巴黑洞洞,表情扭曲。他頭發成了粉末,皮膚已經徹底炭化,身上還殘留著麻繩和衣服的痕跡,之前處於被捆綁狀態。

“活生生燒死的,解除一部分封印的boss,更難對付了。”添油吐出一口氣,低頭翻找,找出一張卡牌。

他拿走了這張卡牌,屍體頭上‘守夜人’的金字就不見了。

“沒用了,走吧。”

添油和小美首先離開後院,添油走得很快,小美快跑幾步才追上。

“先生,那個人就是……”

“我知道,走路一瘸一拐的家夥。”添油一下站住,他表情凝重,“還有個麻煩,消失的第九人……”

“什麼?”小美沒有聽清。

但添油不再回答。

沒有多久,長孫媳婦、長孫和失魂落魄的打掃都來到靈堂。

新的受害者出現了,頭上的刀又近了幾分。兩夜即將過去,他們居然沒有什麼線索?便是老玩家也感覺到了不妙。

長明燈的火焰跳躍,溫暖的光籠罩在他們身上,但是身體是冰冷的,和他們此刻的心情一樣。

“聊聊吧。”添油拉出一張凳子,坐好。

小美特彆有狗腿潛質,立刻跑到添油身後站著,還摸了一把花生送上來。

睡是睡不著了,不如坐下來聊聊。長孫媳婦和長孫各自找位置坐下。

打掃失去了精氣神,親眼看著活生生的玩家死在麵前,他一時無法接受。

至於角落裡的和尚,已經廢了,誰都沒有算他的份。

“第二夜即將過去,而我們還是一無所獲。”添油微笑著說,“新手局,三個老玩家,卻玩成這樣,似乎說不過去。”

長孫媳婦彆過臉去,她煩躁地抓抓頭發。

長孫看向添油:“你似乎有了線索?”

“有,”添油笑了一聲,“可惜斷了。”

“是什麼線索?”長孫追問道。

添油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在春枝婆婆的房間裡發現了兩處房梁摩擦痕跡,還有一雙鞋,鞋底厚薄不一的鞋。”

兩處房梁摩擦痕跡?

還有誰吊死了?

長孫媳婦抬起頭,神情迫切:“春枝婆婆和次孫是一樣的死法?先是勒死,然後偽裝成上吊?”

她又聯係到之前的線索,死亡時間推前的線索:“真實死亡時間和認定死亡時間或許相隔一天……她家裡人下的手?”

“沒錯。我也是這樣懷疑,死者家屬的表現是慌亂、恐懼和愧疚,如果是正常死亡,或者被彆人殺死,他們都不應該是這個表現。”添油補充。

“春枝婆婆是長短腿,我本來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你們也知道,玩家披的隻是皮,內核還是自己的,所以她扮演的角色一定也是行動不宜。但……”添油想起已經燒死的‘守夜人’,默默咽下不甘。

事情已經如此,隻能繼續往前看。

長孫和長孫媳婦都想到了那個一瘸一拐走路的玩家。但是人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