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喪(10)(1 / 2)

“找我什麼事?”

長孫玩家略顯不耐煩,他剛剛被長孫媳婦叫出來,借口‘肚子不舒服’。

npc一邊說著‘兩口子感情真好’,一邊用著細細的紙人眼看他們。如果有數據提示,他這會兒在npc那的好感度,絕對又掉五個點。

“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添油的威脅性。”長孫媳婦盯著他。

“那又如何?”長孫雙手環胸,後退一步。

長孫媳婦一看他這個抗拒和防備的動作,笑了:“我已經暴露了,鬼要殺人,我是優先級,對你沒有威脅。或者,不夠威脅。但是那個人就不一樣了。”

長孫不說話了。

長孫媳婦知道他已經心動,再接再厲:“若是打個比方,我是三,你是四,他就是五,身邊還有個一。我們若是單打獨鬥,恐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成為最後贏家。但是,三加上四,卻能贏過五加上一。”

“那你準備怎麼做?”長孫玩家似笑非笑,一雙眼眯著。

長孫媳婦的眼睛緊緊盯著長孫,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加強自己的說服力:“今晚,趁其不備,殺了他。

“npc數量不多,兩個人也能完成檢查工作,他的作用不大。”

她的語速很快,聲音卻很低,讓人想起冬天窗戶縫裡吹來的冷風。

樹上知了喊了一聲,夜風吹過樹叢,悉悉簌簌,之後世界再一次安靜。

感覺上是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一分鐘,長孫開口:“我不相信你。”

“可是我們必須合作,不合作,隻有失敗一途。”長孫媳婦的聲音低低的,“你想要鬼卡,是吧?我可以放棄。”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長孫不相信長孫媳婦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舍己為人,他們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

這世界上或許有聖人,但一定不存在於他們的世界。

長孫媳婦笑起來:“我要那個人身上的道具。”

能讓一個人放棄一張千年鬼卡的道具,會是……長孫想到了什麼,麵上還是不動神色:“是什麼?”

“一件沒有千年鬼卡牌有用,但對我有些特彆意義的道具。”長孫媳婦盯著他,“合作嗎?”

“好,”長孫笑起來,“合作。”

長孫媳婦看看他,直到兩人的手短暫相握。

“我們各取所需。”長孫說。

長孫媳婦心下一鬆,隻要能合作,這一次副本也就不算白來:“合作愉快。”

達成合作,長孫媳婦手撫著自己的肚子,轉身往回走。

隻是她才走了兩步,一個重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她頭上。她頭頂悶痛,接著便是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軟倒在地,發出悶悶的響聲。

長孫站在背後,雙手高舉著一塊石頭,不像是人,倒像是沾血的鬣狗灰狼,殺意在他眼中緩緩流動。

“千年鬼卡,我要,道具,我也要。”

一下又一下,他高舉石頭再狠狠砸下,直到地上的女人再也沒有呼吸。

沾了血了石頭被丟到牆角,大著肚子的女人被拖到柴房,那具焦黑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但是地上還有些燒過的痕跡,長孫左右看了一眼,把人丟進去。

他在她身上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張玩家卡牌和一枚像戒指的東西。這個戒指就是她攜帶的可以隔音的道具。

“是她?”一看到這個標誌性道具,長孫玩家臉一白,他認出了這東西的原主人。

不過隨後他就冷靜下來:“年天喜早不要她了,應該沒關係。隻要我不說,誰會知道是我?這東西可抵這次所有損失。”

長孫收起戒指,丟掉卡牌,關上門:“有了這個,我的把握又多了幾分。嗬……謝謝你的慷慨。”

長孫用腳蹭掉了地上拖曳過的痕跡,然後他到水桶邊洗了手,便離開這裡。

大約五分鐘後,任逸飛弓著身從芭蕉樹後麵出來,手裡還握著鏟子。

這就是玩家的世界嗎?

任逸飛的心臟劇烈跳動,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這種感覺。

某個神秘又充滿危險的世界,對他揭開了一角。那個世界的人,雖有玩家之名,卻絕非他同類,更非善類。

今夜子時,怎麼避過?

腕上紅繩亮起紅光,一個聲音仿佛響起在耳邊:“解開封印,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任逸飛看著它冷笑:“用不著你。”

紅繩又亮一下,還是熄滅了光。

柴房的門半掩著,任逸飛小心靠近,用鐵鏟推門,開出一道門縫,他看到了長孫媳婦正在消失的身體。

她看起來很平靜,閉著眼像睡美人,或許臨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畢竟長孫媳婦還算謹慎,她選擇了雙贏模式,一般人都無法拒絕。

任逸飛不去評價長孫的做法是對是錯,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隻是更加忌憚。

這群玩家說,第三天晚上要把第九人找出來,他就是第九人。

長孫媳婦消失了,卡牌信息卻沒有變動,不知是因為時間不到,還是因為是玩家殺死的?

她消失的地方留下一張卡牌,任逸飛走過去,撿起來。

和他手裡的卡牌一模一樣,隻是正麵是空白的。

他將這張卡牌藏到芭蕉樹後麵,然後繼續挖東西。

越是時間緊迫,越是不能驚慌,越慌,越容易出錯。他必須獲得更多信息,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真相。

拔出月季,抖抖土放在一邊,他捏住裡麵東西的一個角,拔/出來。

是一個布包裹,抖一抖,抖下幾隻小蟲子。打開上麵的死結,暴露在月光下的是暴力撕壞的灰黑色女式短褂和彆的一些完整衣物。

“嗯?”

這是死者的衣服嗎?為什麼上衣被撕開了?為什麼還要埋起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飛出來。

任逸飛嘗試捋一捋前後關係:首先,是家裡來了賊,賊翻/牆,春枝婆婆大罵,之後不久,春枝婆婆被勒死,偽裝成吊死……

一個個碎片集中在一起,引導著任逸飛朝著一個他從未想過的方向移動,他的臉因為過分的震驚失去了表情。

“荒謬……”他低喃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

任逸飛再一次檢查手裡衣物,他拍過這個時代的戲,知道完整衣服是幾件。

全部看完之後,任逸飛呆在那裡。

少了肚兜,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小衣’,一種貼身的私密衣物。

就因為這件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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