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破夾克,狼狽的江東店長瞪著他,那張之前瞧著還人五人六的臉,這會兒真是異常的滄桑,直接從大叔老成了大爺。
不知道何俊看到這樣子的‘刑大哥’,心裡還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身份卡牌微微發燙,指認已經成功。
任逸飛感覺到江東身上有什麼東西正試圖逃離,是‘小遊戲’!
他直接喊薩曼:“撒網!”
一個呼吸的時間,看不見的網籠罩了這裡,薩曼的眼睛裡0和1排列成各種程序,並且快速刷過。
‘小遊戲’在網中橫衝直撞,甚至為了逃離這個網回收力量。
手機震動,任逸飛拿出了他的手機,來的第一天就跟著他的小遊戲app進入自我刪除階段。與此同時,這個世界的很多角落,沉睡玩家身旁的手機裡,某個捆綁著噩夢的軟件在消失。
同樣徹夜亮燈的某個辦公室,一個快要退休的老人一拍桌子,發出青年人般洪亮的笑聲:“好!好!”
天上的烏雲散開,月亮露出半個腦袋。
黑色的陰影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
門外的長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有一種本能的直覺,一種黑夜即將過去的直覺,他突然感覺到輕鬆。
“結束了。”任逸飛將手機塞回去。
四周圍的刑警眼中失去了神采,顏色也褪去,褪成白色。就是那兩個店員也都沒有了色彩,虛擬的世界在淡去,留下的隻有玩家們:任逸飛、薩曼和鬼。
店長江東卻沒有緊張:“就算你找出我,又有什麼用?”
他以為背靠著小遊戲,就能有恃無恐,又或者之前失敗的玩家給了他這種錯覺。
可惜被他指望的小遊戲正被薩曼的技能克製著,不得不退回到江東身上。
“彆動。”一把手/槍頂在江東老板的頭上,任逸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順來的,已經開了保險。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也不怕疼嗎?”
老板江東:……
文明社會,不要動槍動刀。
因為副本的特殊性,玩家的攻擊性道具和技能一個都用不了,他們和普通人無異。
眾所周知這個國家是禁槍的。而且玩家都是篩選過的普通人。以往那些玩家要收服江東,隻能上冷兵器,或者肉搏。
肉搏這種事,江東從來沒怕過。被揍個十五分鐘而已(收服鬼卡的時間限製),而且,難道他不會逃?
所以為什麼這個玩家會有槍?
任逸飛看著僵硬不動的江東,笑意愈深了。他手裡的槍是假的,假得很明顯,隻是這個人被嚇破膽,居然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就這東西,也配做‘鬼’?要不是小遊戲摻合,他連狗屁都不是。
“源世界也是你把遊戲玩兒完的?”任逸飛問。
這似乎刺激到了‘鬼’,他紅著眼:“是那些狗崽子多管閒事追著我咬!我早說了,這個破爛國家沒什麼好待的,最好是去美國,那裡才自由!我早TM說了!”
任逸飛笑容一斂,抬腳就踹他臉上,對著鼻子踩下去:“讓你說這些了嗎?”
江東吃痛,卻還畏懼那把槍。他可是知道,這些另一個世界的玩家,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說得出就做得到。
“你看,我拿個假槍,他就嚇得不敢動了,一個廢物渣子。小遊戲,要不要考慮換個人?”任逸飛放緩了語速,循循善誘。
“你看我怎麼樣?”
“假槍?”江東惱怒地抬起頭,結果下一秒又是一腿掃過來,他的頭直接撞床角上,眼冒金花。
‘嘩啦’一聲,天空落下金色的閃電,大地微顫。這是這個副本背後的存在,荒蕪之角在表達不滿。
江東的額頭閃過一道月牙光環。任逸飛看到了,他丟下手裡的模型手/槍:“不用擔心,隻要你願意,剩下的交給我。”
江東額頭的月牙光環更亮了,而落雷更多,最近的那一道幾乎劈到宿舍大門。
副本在消失,終於宿舍也消失了,天和地都是空蕩蕩的。
他們的頭頂凝結了一片巨大的烏雲,其中雷鳴電閃,仿佛金龍在其中盤旋。它時不時吐出一串雷火,代表著荒蕪之角威脅下麵的叛逆者。
任逸飛抬起頭,對著烏雲微笑。他的身後凝出一團虛影,一道閃電落下,虛影張口吞下,身影瞬間漲大一倍。
烏雲裡又是幾道閃電,卻儘數被吞,虛影已經有大山一般高,抬起手就能夠到天。
任逸飛卻還微笑著。這個‘乖巧’的,總是懶洋洋的優秀玩家,此刻突然露出鋒利的獠牙。
薩曼著迷地看著他: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人,他那麼優秀。
發現荒蕪之角竟奈何一個玩家不得,小遊戲似乎心動了。它從江東的額頭飄出來,無視江東憤怒、痛苦、絕望的小眼神,飄到了任逸飛的麵前。
“我們可以簽訂契約。”小遊戲矜持地開口,“隻要和我簽訂契約,你就能借用我的力量。”
成為一個無限流遊戲的代言人,是不是難以拒絕呢?
“沒有人可以拒絕我。”小遊戲頗有些自得地想。
隻要按著它的規矩來,換一個下屬也無所謂,之前這個蠢貨他受夠了。當初真是命不好,被他解開了封印。
“我很期待。”
骨節分明的手伸出,懸在小遊戲的下方,任逸飛笑得溫和極了:“謝謝你選擇了我……抱歉,你被騙了。”
小遊戲還沒反應過來,虛影一把將其吞沒了。
天真的小遊戲還是沒能敵過人類的狡詐,它親手把自己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