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飛還知道,接下來視頻外的那個男人對著角落的女孩撒尿,極儘侮辱。最後他威脅她,不能把事情說出去,否則就等著全校,不,全世界的男人欣賞她的肉/體。
一直生活在象牙塔裡,太過乾淨的女孩子,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麵對世界的惡意,她能看到的唯一的路就是死亡。
坐在馬桶上的池波吞雲吐霧,他很快吸完一根煙,煙頭彈進馬桶裡衝掉,然後拿出第二根。煙的味道有點兒奇怪,不過本來就不是他平常抽的牌子,不一樣也正常。
饑渴了一日多的身體在感受到尼古丁那熟悉的味道時,整個兒放鬆了。池波眯著眼,終於想起自己遺失的手機。
“女孩子果然還是比男孩子細心。”看著光亮的手機接觸麵,池波有些滿意地想著。那上麵本來有他的指頭印,如今都擦得乾乾淨淨了。
他一直覺得,女人,就是應該馴良溫柔才對,哪怕醜一點都能忍。
手機上的電池半滿,池波看一眼,覺得還能維持一會兒,便熟練地打開了某個十八禁的網站。
“草,一龍二鳳母/女/雙X!”池波的鼻翼張大,呼吸急促,嘴裡的煙一吸一截白圈兒。
廁所裡傳來些大部分人都懂的動靜。黑皮不吸煙,本來門縫裡傳出的煙味就讓他難受,這會兒還搞這個,他有點受不了,站起來往外走。
“嗯?”外麵的任逸飛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回了屋子,黑皮隻看到劉金傑站在院子裡。
“你在這乾什麼?剛準備找你玩遊戲。”
“屋子裡太悶,出來喘口氣。”劉金傑的視線掃過那個木樁凳子,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
劉金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到這人就生氣,他本來不是這種不客氣的人。但是看到這個轉學過來的學霸的第一眼起,他就開始討厭他。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劉金傑不喜歡他,又不太想完全地得罪死。
“反正都已經畢業了。”他想。
同一時間,劉金傑隔壁。
“嘶——”站在自己房間的任逸飛一點點撕掉了手指上的甲膠,撕碎了,丟進馬桶裡。
看著裡麵浮起的碎甲膠,他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
那時候他和黑皮等人遇上的時候,故意激怒他們,然後拿走了池波的手機。
之後任逸飛回到民宿,若無其事地用餐,然後回到房間,用電腦暫時避開密碼,複製走了對方手機裡很多視頻、照片等資料。
之後他出去了一趟,將手機丟在路上,然後在民宿門口丟下誘餌。
原主做了很多準備工作,任逸飛也就節省了許多步驟,隻要讓對方拿走香煙就算成功。
其實民宿內沒有監控,但是安全起見,他還是在進民宿前就把煙落在必經之地上。
其他人不吸煙,司機呆在民宿沒有出去,這包煙大概率會被池波撿走。就算不是池波撿走,是其他人,按著他們這些人的‘友情’,煙也會到池波手裡。
當然,世界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百分百,所以任逸飛也做好了萬一失敗的準備。那時候或許他會另外尋找辦法。
將妹妹的情況加工過宣傳出去,並且對受害者進行了肢體和心靈雙重傷害,最後卻因為‘沒有足夠證據’逃脫責罰,還能繼續上學。
“池波。”他無聲默念這個名字,然後摘下眼鏡,烏黑的眼睛仿佛蒙著一層磨砂玻璃,烏沉沉的,無法反射任何光。
那麼,將這件事透露給池波,自己全身而退的人,會是誰呢?
這個人一定很了解池波,知道他的求而不得,知道他的心理病態。這個人一定也很了解妹妹,了解她的無害和單純,了解她的軟弱和無措。
在妹妹的‘說說’裡,她一直和香雪、小敏一起玩,並且香雪和她一樣是藝術生,準備走藝術學院的路子。
任逸飛猜測她們不單是朋友,應該還是室友。室友有天然優勢,可以很快玩在一起,並且成為朋友,甚至是閨蜜。
班級群裡,所有的學號按著姓的第一個字母排列。他們是分班後重新排過學號的,所以學號是連貫的,妹妹名叫韓菲菲,開頭字母是H。
在何香雪和蔣敏之間,少了一個學號,對應的正是H姓。
一般來說,學校安排寢室,都會以學號的形式分配。所以她們果然是室友。
排除掉一個安靜的和眾人不來往的學霸,剩下有機會知道這件事,並且透露給池波的隻有香雪和小敏兩個人。
香雪是校花,在外的形象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就算對著夏川這個不討喜的同學都會關心地問一句‘有沒有暈車’。
這樣聰明的女孩,就算想要說出去,也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
倒是小敏,一直以來用‘大大咧咧’、‘沒有心機’的形象示人,並且和男生們也都玩得很好。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哪一天不小心‘說漏嘴’,也完全能夠理解。
“找池波確認一下吧。”
他按下衝水鍵,看著皮屑被水流卷著衝走。
呼啦啦的衝水聲中,他慢慢抬起頭,沒有戴眼鏡的雌雄莫辨的臉上,凝固著死寂的表情。
一般人麵對著這種如同絕境的路,會如何?
悲傷,拒絕接受現實的悲傷。
憤怒,因為無法改變而憤怒。
痛苦,在失去中反複掙紮、遍體鱗傷的痛苦。
“還有複仇。”鏡子裡的臉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有些人偏執、瘋狂,喜歡以牙還牙,天生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