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飛坐在垃圾車上悠閒地晃著腦袋,一群選手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貢獻出了一個月的運動量,阿姨隻管風馳電掣,其餘什麼都不管。
好些個直播間都在看熱鬨,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直到垃圾車到了目的地才停下。
任逸飛一看手表,已過了十分鐘。
他跳下垃圾車:“阿姨,大恩不言謝,我這就去救人了。”
阿姨知道他在鬼扯,但做戲做全,她還是笑著點點頭:“快去咯,好好勸勸人家,人生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好嘞。”任逸飛告彆了阿姨就衝進了大樓裡。
樓裡自然沒有要尋死的朋友,倒是有一個看不出喜怒的張警官。他帶著幾個警察守在門口,門口掛了絲帶設了護欄,普通人不許進入。
任逸飛一過去就自我介紹:“張警官,我是何昭明,新來的偵探助理。”
張警官看看他,點點頭:“把鞋套、口罩、手套都戴上,待會兒看到任何東西都不要尖叫,打擾我。”
任逸飛自然點頭說好。
於是他們兩個都穿戴了整齊,走進這個居所。
“嗯?”剛一進去,任逸飛的眼睛就睜大了,“這裡……”
這個房間的布局很有意思,所有的東西都比正常的要矮上一截,並且房間和房間之間沒有高低阻斷,是坐著輪椅的人也可以正常行走的無障礙通道。
“這個設計師是不是……身體不太方便?”任逸飛問。
“嗯。”
這是一層一間的大屋子,約莫兩百平,就住了田設計師一人。這些是張警官隨口和任逸飛說的,估計也是他這個npc的職責所在。
任逸飛仔細觀察他,發現張警官臉上一派認真。他與之前送他來的清潔工阿姨一樣,似乎並不知道其他選手的處境,隻是在執行自己的任務。
有了這樣的判斷後,任逸飛將注意力再次轉回到案件本身上。
在公寓的廚房,輪椅在一邊,死者就倒在地上,雖然是矽膠製作的假人,但是造型極其逼真,細節完全和真人一樣,所以一看到還是下意識吸了口氣。
得多疼啊,活活溺斃在滾水裡。
“嗯?”任逸飛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他再一次拿出照片比對,結果一對照他發現了,地上是足可以假亂真的矽膠屍體,照片裡可是實打實的死人。
難道世界上真的發生過這樣的慘案?
按下心中疑問,任逸飛走過去觀察‘屍體’。‘屍體’旁已經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她正小心翼翼把一根體溫計從不可言說之處取出:“溺死,屍體溫度下降了八度,結合屍體的其他變化可以判斷,死亡大約八小時。”
原來這是通過屍溫來判斷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
往前推八小時,不是半夜十二點左右麼?
“姐姐,這人是溺斃的麼?臉上的燒傷又是怎麼回事呢?”任逸飛湊過來。
法醫看了他一眼,伸手指著洗碗槽裡一個不鏽鋼盆,那盆的附近還有很多潑出來的水,還打濕了一旁的一次性廚房布:“凶手將死者按進這滾燙的水裡,窒息而死。至於臉上的傷,是接觸到熱水後引起的。”
這個廚房也是定製的,非常方便坐在輪椅上的人自由活動,洗碗槽也比尋常的洗碗槽矮了一截,下麵還有凹陷處,坐在輪椅上也很方便洗碗洗菜。
他想象著死者坐著輪椅來到這裡,他看到了滾燙的水,但是因為信任沒有防備。下一秒,他被人按進滾燙的熱水裡,他掙紮得很厲害,身體甚至離開了輪椅,但他還是死了。
任逸飛點點頭,又問:“姐姐,這樣的死法,死者一定掙紮得厲害,他指甲縫裡、身上彆處有沒有留下彆的什麼痕跡?”
法醫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掙紮過程中小指指甲折斷,但是指甲縫中並無皮膚組織殘留,也無編織物(布料)殘留。”
“這是凶手留下的痕跡麼?”任逸飛指著死者後脖子兩側的青紫色瘀痕,形如掐痕,隱約能看出手指印記。
他仔細看,這個瘀痕是散布狀的,說明對方帶了隔熱的手套作案。
什麼樣的人,往洗碗槽倒滾燙熱水,還戴上隔熱手套,卻不引起房子主人的懷疑?
任逸飛看向死者身上的居家睡衣和拖鞋,凶手一定是死者親近的人,在對方麵前死者可以很自在,會卸下心防。
任逸飛仔細觀察廚房情況,他驚訝地發現,除了地上的死者和洗碗槽有點亂,其他地方都已經被擦得乾乾淨淨,連吸油煙機的外側都被擦拭得光可鑒人。
他還打開了垃圾桶,裡麵有些廚餘垃圾。
“房間裡有遺留的帶毛囊的毛發嗎?”
“暫時沒有發現。”法醫說。
任逸飛又看了冰箱,裡麵塞滿了食材,很多都還帶著包裝袋。通過包裝袋上麵的日期,可以判斷出這些東西都是昨日才拿過來的。
已知死者腿腳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