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花叫做並蒂,但是又跟並蒂蓮不一樣,就是個山中野花兒,是咱們這一帶最有名的花嘞,象征著天長地久的愛情,可就是長在深山老林,很少有人去采嘞,許久不見到嘞。”
知曉愣了好一會兒:“沒有賣花的去采嗎?”
“看你這姑娘說的,誰去那深山老林,哎?你們進山了?”
她沒回話,雙手卻是緊緊握在了一起,阿姨看著遠處的海靜靜說:“你老公第一次來看房子那天還送了我們兩口子幾瓶酒,說以後會帶著老婆過來住,讓我們多照應照應。”
知曉笑了一下:“他竟然也會讓人照應,倒是讓我意外。”
“你可說錯嘞。”阿姨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著看她:“他說讓我們多照應你。”
知曉怔愣之時,阿姨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現在這個社會,找個真心愛你的不容易,姑娘嘞,你多珍惜。”
閒聊了好一會兒阿姨才離開,知曉扭頭看了看那花束,伸手拿在手中,剛才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包花束的方法有些笨拙,雖然極力掩藏著不好的地方,但知曉怎麼也是個姑娘,總比顧淮細膩很多,多看幾眼就發現了,這就是他包的花束。
她的心徒然有些悶堵,沒猜錯的話,他是趁她睡著的時候出門采的花,還怕她擔心,撒謊騙她是買的。
一個小時後顧總算隨出海的漁船回來,遠遠看見知曉就站在風口等他,他蹙了蹙眉,心裡著急起來,漁民見此,加快船槳靠岸。
顧淮把魚丟在甲板上跑過來抱住她:“怎麼跑出來了?你身體不舒服,怎麼能吹冷風?”
明明是責怪的話,說出來卻是無儘的心疼和自責,知曉忙說:“我不要緊,我就想過來等你。”
她想起那束花,輕聲問:“顧淮,那花在哪個賣花的阿姨那裡買的?”
顧淮摸著她冰涼的臉,目光沉了沉,接過漁民遞過來的魚,擁著她快步離去:“你喜歡,明天我再給你買好不好?”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為了我什麼都去做,不喜歡你為了我什麼苦都願意吃,不喜歡你為了我委屈你自己。”
顧淮腳步頓住,想了想就猜到了緣由,知曉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他忙俯下身輕聲安慰:“你不要自責,我喜歡,為你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我們回家吧,風好大,你會感冒的。”
知曉拿過他手裡的魚走在前頭,顧淮連忙追上來:“曉曉,你慢點,腿酸不酸?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她紅著臉去拉他的手:“回家,我給你煲湯。”
“不用,你不舒服,今天什麼都不能做。”
“我偏不!”
她隻是覺得顧淮對她太好太好了,她隻能力所能及的對他好,哪怕是笨拙的,蠻橫的。
但最後,這湯還是顧淮煲的。
*
法院的傳票送到顧寧手裡之後,她已經摔壞了好幾個貴重的花瓶,顧儒生和秦海蘭在花園裡喝茶,傭人實在勸不住囂張跋扈的小姐,跑到秦海蘭耳邊了幾句。
她麵色未變,波瀾不驚的喝完一杯茶才說話:“儒生,我去看看寧兒。”
顧儒生放下茶杯起身:“一起去吧。”
顧寧被傭人三催四請到客廳時,顧儒生和秦海蘭並坐在沙發上,母親臉上暗帶寒氣,而這個精明的中年男人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他看了她一眼,不帶感情的聲調淡淡說道:“坐下。”
顧寧乖巧坐下,眼眶裡迅速蓄滿了淚水:“爸爸,顧淮不肯放過我。”
顧儒生不理她,對秘書說:“把那個傳票拿給我看看。”
看完了,他將傳票輕輕放在桌上:“這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出麵讓顧淮撤訴。”
秦海蘭淡笑著點頭,顧寧卻有些不相信:“爸爸,顧淮會答應嗎?你是沒見過他愛護那個賤人的模樣,都快把我生吞活剝了!”
“顧寧!”秦海蘭厲聲斥責,她一向悉心教導顧寧,讓她懂得名流禮儀,也的確獲得過顧儒生的誇讚,入上流社會的宴會時也能從容應對。
可是現在,她立刻就暴露了她粗鄙的性格,如果惹得顧儒生厭煩,她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好了。”顧儒生的臉上果然出現了幾分不耐煩,卻也沒有怪罪,淡淡說著:“好好看著顧寧,不要讓她出去闖禍了。”
秦海蘭忙應聲:“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
顧淮的廚藝十分了得,知曉喝完了湯舔舔嘴:“好喝。”
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意思,說好了她要煲湯,結果卻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顧淮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唯恐她傷了自己,最後索性把她扛回床上。
離開時,她有些不舍:“我喜歡這裡,我們什麼時候再來?”
顧淮給她係好安全帶,捏住她的下巴咬了一口鮮紅的唇瓣:“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