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白月光(1 / 2)

經過一夜商議,江晟年否定了手下原定的計劃,讓他們按自己的想法做,不要貿然妄動,見機行事,那兩人欲言又止,江晟年隻當不覺,揮手將他們屏退,就這麼直到天邊泛白才在書房合衣閉了會兒眼。

但他並沒有睡,因為他知道,原身在這時堅決反對屬下的提議,不準他們擅自動手傷害皇帝,但事實上他們還是背著原身動手了,隻是並沒有成功,反而讓皇帝對原身恨得更深,而原身最忠實的擁護者們也愈發失望,離開的離開,還有的漸漸生了二心,成為最後皇帝扳倒原身的一股力量。

所以這次皇帝應該不會出事,而他既不能讓手下對他失望,也不能讓皇帝徹底恨上他,否則他就不得不為了保命,把小皇帝的位置搶過來了。

他屈指輕扣身下臥榻,不過眨眼,一道黑影極其鬼魅地出現在他麵前,不同於前兩人的聒噪,他安靜地仿佛沒有呼吸,沉默地等候江晟年的吩咐……

巳時,皇帝、太後以及諸大臣都到了現場,前二者坐於主台之上,其餘人則在下位落座。

江晟年讓江灼乖乖待在軍帳不可擅自走動,等圍獵開始就帶他親眼見識一下圍獵的場麵,江灼眼睛亮晶晶地,用力點頭。

“爹,我一定不會亂跑的。”

江晟年依舊不放心,讓他的貼身侍衛守在軍帳外,才放心離開。

台上,秦雁玉環顧四周嚴加把守的親軍營士兵,其中兩位校尉還是秦申的人,原先緊張的心情稍稍和緩。

這是皇帝登基以來第一次秋獵,亦是第一次離宮,容不得大家不謹慎。

秦雁玉的目光落到台下,卻不見江晟年,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又怕被人看出端倪,便收斂神色端坐,除了皇帝再不看彆人。

相比這嚴肅的陣勢,江允玠並未對周圍的危險有任何感覺,他對圍獵本身更加感興趣,若不是他還不會獨自騎馬,真想親自下場到深林中狩獵,過把癮。

他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這時台下一陣騷動,所有人的視線都朝一個方向而去。

一匹毛色油光水滑的白色駿馬從遠處飛馳而來,地麵都仿佛在震動,而坐在駿馬之上的俊美男人,不是江晟年又是誰?

秦雁玉一時心中激蕩,情不自禁盯著江晟年,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江允玠起初也被江晟年馬上英姿吸引去了目光,隨即感覺到他母後的情緒,小臉立刻繃緊,眼神陰沉下來。

由江允玠宣布圍獵開始後,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們率領上百位勇士衝入密林,開始角逐今天捕獲獵物最多的稱號,在所有人麵前出一出風頭。

江晟年自然不與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角逐,隻打算帶江灼獵幾隻兔子,讓兒子高興高興。

江灼被侍衛抱出軍帳,江晟年坐於馬上,接過江灼,讓他坐在自己身前。

“出發——!”江灼興奮地大吼,引得不少人側目看他,他卻一點都不羞澀,頗有他爹當年的風範。

江晟年用力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兩腿夾住馬腹,馬鞭輕揮,身下的神駿立刻如閃電一般飛馳出去,遠離眾人視線之後才漸漸慢了下來。

江允玠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隱隱羨慕。

自從他知道江晟年是他親生父親,而且他的母後並非被江晟年脅迫,而是自願和他在一起以後,他能找到的恨江晟年的理由就隻剩下江晟年對他父皇的背叛。

可一想到自己根本不是父皇的兒子,那種羞愧、自厭的感覺反而超過了對江晟年的痛恨。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立場,他的父皇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不會承認他,更不會讓他繼承皇位,甚至可能殺了他。

曾經他最恨彆人說自己的皇位是江晟年因為母後才讓給自己的,他是父皇的兒子,皇位本就該是他的,若不是他欺他年幼,又怎麼會被逼著做傀儡皇帝?

如今他卻覺得,他坐上這個位置一點都不名正言順,江晟年本可逼他退位,卻甘願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就是因為他一直懷疑他其實是他的子嗣,而在滴血認親確定了血緣關係之後,他果然對他越加關心,甚至開始親手教他習武,有時他練不好動作發脾氣無理取鬨,江晟年一點都不會慣著他,會嚴厲地訓斥他,但還是手把手耐心地教他,這和父皇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完全不一樣,讓他感受到尋常人家父子之間的那種溫暖和真實。

以前害怕江晟年會隨時造反把他和母後殺了,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現在卻好了很多。大學士不是講過虎毒不食子,他是江晟年親生的,他一定不會殺他的。

所以他現在對江晟年的感情十分複雜,既不想承認他是他父親,又忍不住覺得他其實沒那麼壞,甚至還挺好的……

江允玠越想腦袋越疼,他還承受不了理清這麼複雜的事情,又覺得坐在台上十分無聊,就想回軍帳休息。

秦雁玉見江允玠的臉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紅,鼻頭都出了汗,忙讓侍衛護送皇帝回去。

坐在下麵的秦申就等著這會兒,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多曬會兒太陽就累得慌,見狀連忙站起來,說要和侍衛一同護送皇帝。

秦雁玉心知她爹就是想躲懶罷了,擺擺手就允了。

江允玠沒理會秦申,因他與秦申本就不親,隻當他是不相乾的人。

進了軍帳,江允玠爬上鋪著虎皮的長榻,閉上眼,呼吸漸漸深長細勻。

秦申讓侍衛領他去彆的軍帳休息,卻得知根本沒有他的份兒,頓時來了脾氣,聲音也大了起來。

江允玠被吵醒後大怒,跳下臥榻指著秦申讓他滾出去,場麵一下子吵鬨得緊。

沒有人察覺,帳篷一側突然被利器劃開,銳利刀鋒閃爍著冰冷的銀芒,隨著侍衛驚恐的大喊大叫,幾個黑衣人衝進軍帳,持刀目的明確地朝江允玠撲去!

親兵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衝進來保護江允玠,奮力與刺客相抗。

這時這群刺客的目標突然轉移到已經嚇尿褲子的秦申身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秦申往江允玠的方向逼。

秦申是極度貪生怕死之輩,這時候哪裡還有理智,竟抓著江允玠往江允玠身後躲,連連大喊:“保護我——!來人啊——!快保護我——!”

秦雁玉等眾人聞聲已經趕了過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荒謬的畫麵。

而這時兩方打鬥正酣,一時分不出勝負,這時又出現一夥黑衣人,明顯不是刺客同夥,硬生生將刺客逼退,隨後兩撥黑衣人在打鬥中衝出帳篷,同時突破已經圍攏過來的官兵的重重阻攔,消失在密林之中。

這一出可謂是有驚無險,但秦雁玉還是被嚇得不輕,憤怒地命令親兵營統領徹查此事,必須要把刺客捉拿回來。

秦申癱倒在地,下身褲子散發著腥臊味兒,他卻一無所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陣仗,這時隻顧著拍著胸脯慶幸自己命大,做不出彆的反應。

秦雁玉看著秦申氣極恨極,不說玠兒皇帝,更是他親外孫,到了生死關頭,秦申竟隻顧著保全自己性命,甚至把玠兒推出去為自己擋刀,本以為他隻是膽小怕事,卻原來連人都算不上!

因皇帝遇刺受驚,圍獵進行不下去,隻得即刻啟程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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