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希爾身上細細打量一圈,沈隨微垂下眼,語氣平淡,
“你倒是厲害,找到了這裡。”
說著扯開希爾環在腰間的手,轉身,腳步散漫的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抱手靠在桌邊,落在希爾身上的目光平靜又疏離。
幽微的月光從半開的窗戶透入,照著沈隨微垂的眼瞼和摩挲著杯壁的指尖,莫名透著股冷意。
希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瘮人,黑沉的瞳孔緊緊盯著沈隨,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緊握。
終究,他低下頭,暗夜裡隻看得清那尖瘦的下巴和微顫的唇,
“原來主人不想見我嗎?”
尾音微微上挑,語氣森然陰冷得厲害。
杯裡的水有些搖晃,濺上杯壁,沈隨指尖微縮,直起身子,垂手將杯子放在桌上,語氣平靜,
“我當初既然選擇離開,還把鑰匙給了你,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確,”
沈隨緩緩抬眼,翡綠的眸子帶了點淡漠的笑意,看向希爾,
“你很聰明,小玫瑰。”
慢步上前,在希爾身前站定,沈隨微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所以,是的,我確實不想見你。”
氣氛瞬間凝滯,希爾胸口悶疼,渾身發冷,視野有些模糊,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手心滲出血來,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染血的玫瑰靜默盛綻,月色下多了幾分詭異的豔美。
突然間,他笑出聲來,瘦削的肩膀隨著笑輕微顫抖著,微垂的眼裡黑沉一片,語氣卻十分天真柔和,
“那可怎麼辦,我很想見主人呢。”
下一秒,他抬起頭,伸手攬住沈隨的脖頸,身子前傾,一個血腥又粗蠻的吻落在沈隨唇上。
親吻時希爾沒有閉眼,黑沉的眼直直看著沈隨,情緒太深太雜,說不清,卻莫名讓沈隨後背發涼。
沈隨覺得唇內疼脹發麻,被希爾狠狠咬下見血後,隨即又是唇舌細密的安撫吸吮,不知為什麼,希爾身上冷的厲害,連唇都泛著點涼意,吻過傷口時莫名帶起細微的顫栗,他吻得不顧一切又極度熱切,舌齒碰撞間像是要一寸寸把沈隨含咬化在嘴裡,鐵鏽味在嘴裡彌漫,愈
發濃重。
狠狠推開希爾,沈隨抬手擦了下唇角,看著指腹上的血色,眉頭微皺。
希爾被推的後退幾步,注意到沈隨抹唇的動作,本就陰冷的眉眼瞬間又晦澀了幾分,眼裡沉鬱的黑暗近乎凝聚成實質的幽深霧氣,瘮人發寒。
理智徹底湮滅,隻剩下扭曲壓抑到極致的愛切與偏執。
垂下臉,他指尖微動,很快,無數條蛇從窗戶湧入,交纏著爬行在玫瑰花海裡,仿佛恐懼和美麗的極致結合,蛇信嘶嘶的聲響彙聚交融,悚然響在暗夜裡。
沈隨看著這一幕,心臟猛然收縮,隻覺得手腳發涼。
“主人,快過來我這裡,它們很壞的,但它們怕我哦,我可以保護主人。”
希爾笑盈盈說著,抬手衝沈隨揮揮,身子背對著光,陰影將他徹底籠罩。
蛇爬到沈隨身後,聚攏在他後腳處,冰冷的蛇身有一下沒一下的掃過他的腳踝,喉結微動,沈隨嘴裡乾澀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終究還是抬起腳,往希爾身邊走去。
“我就說嘛,主人還是想見我的。”
垂下頭埋入沈隨懷裡,希爾低聲喃喃著,語氣帶著病態的焦灼,
“主人怎麼會不要我呢,對吧,”
將沈隨的手放在心口那朵鮮紅的玫瑰上,希爾微抬起頭,黑潤的眼看入沈隨眼裡,聲音裡帶著一貫的澀啞,
“您讓我取下項圈,我就把玫瑰紋在了身上,所以,我還沒有自由,除非您能將皮肉從我的身上剝下。”
喉間血腥味總也壓不住,努力抑製下刺疼發昏的意識,希爾身子前傾,唇舌含住沈隨的耳廓,細細描摹輕咬,濕熱又灼燙的酥麻暖意從沈隨耳側一路蔓延。
希爾微熱的呼吸灑在臉側,有些發癢,沈隨忍不住側過頭,正對上希爾微抬的臉,兩人鼻尖碰觸在一起,希爾垂下細密的睫毛,鼻尖上下輕蹭著沈隨的鼻翼,舌尖舔過沈隨的唇瓣,唇縫,卻沒有深入,隻撩撥似的淺淺滑過。
呼吸愈發滾燙,搭在沈隨腦後的手微微用力,希爾仰起頭,鼻尖摩挲著從沈隨臉頰蹭上眼瞼,動作曖昧纏綿,鼻息掃在沈隨垂下的睫毛上,像是夏日的熱風,那顆痣被希爾用唇舌細細描摹,略微灼燙。
沈隨沒有推拒,隻任
希爾動作,卻也沒有回應。
仿佛注意到沈隨的漠然應對,希爾停下了,頭抵在沈隨額頭微微喘息著,本來染著紅暈的臉逐漸失去血色,腦袋裡過於尖銳的疼痛讓他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