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怎麼,偉大的光明神,這個都沒聽說過?”
帶著點調侃,沈隨側頭瞥眼加裡恩。
頓了下,加裡恩唇角微抿,終究緩緩道,
“不知道。”
上萬年的歲月,於他從不曾留下些什麼,隻有永遠冰冷的公正和規則,他以前從不在意,這些人類的玩樂遊戲對他毫無意義。
但現在……他怕沈隨覺得他太過無趣。
酒館裡的出現的那個女人,讓他忽然生出從未有過的怒意,還有說不清的……無力和自卑。
垂眼掩下眼底的沉晦,加裡恩手指蜷握,指節發白,他不該問的……
看著垂著頭,氣壓微低的加裡恩,沈隨指尖敲在腿側,像是在思索什麼。
緩緩停下腳步,他轉過身,逆著光亮,大半個身子都沉在黑暗裡,讓人看不分明。
“我的信徒怎麼能這個都不會,”
沈隨漫不經心說著,手搭上加裡恩手背,握緊,
“隻有我來教教你了。”
微微用力,將加裡恩拉近,沈隨動作隨意卻輕柔,逆光下,臉上看不清什麼表情,聲音低沉,
“跟著我,先邁左腳……”
加裡恩睫毛顫的有些厲害,被沈隨握住的手發燙,唇齒間輕呼出近乎熾熱的歎息,指尖都在抖。
他說不出話,聽不見也看不見什麼了,隻能緊緊攥住沈隨的手,跟著沈隨動作。
緩緩前傾,加裡恩垂下臉,額頭抵在沈隨肩頸,月色染上他白皙的脖頸,可以看出極輕的顫抖,鼻尖深吸口氣,呼吸間都是沈隨的暖,潤澤的眼裡是近乎病態的偏執和熾戀。
嘴唇微張,加裡恩喃喃說了句什麼,卻輕的被風吹散,沒人聽見。
或許……是聽見了卻裝作未聞。
視線落在加裡恩身上,沈隨嘴角微抿,垂眼繼續教著,夜色籠罩下,染上莫名的沉晦漠然。
下一秒,加裡恩抬頭,吻上沈隨的唇,近乎獻祭般的熾誠,呼吸交纏間,周遭的風似乎都是熱的,吹的加裡恩渾身發熱,染上些水色的睫毛濕漉漉的,透著脆弱的柔意。
沈隨手撫上加裡恩的後腰,將他緊壓向自己,閉眼回應,唇齒糾纏間動作愈發激烈,那朵玫瑰從沈隨胸前掉落,墜在地上,清冷的月色將它包裹,孤寂的黑影投在一側,沒人發現,沒人知道……
之後的十幾天,沈隨和加裡恩每天都會去城鎮上,不大的地方,該逛的兩人都逛了個遍,沈隨拉著加裡恩做了很多事,全是加裡恩從未體驗過的,一點點填補上他萬年歲月裡的寂然空白。
對於加裡恩來說,每天就像是夏日的幻夢,太過美好,太過短暫,也太過讓人沉淪……
十幾天後,沈隨下令,明日就要前往神殿,開啟再一次的諸神之戰。
加裡恩站在窗前,望向窗外大片黑沉的霧氣,嘴角微抿,眼底神色莫名。
沈隨推門進去,就看見加裡恩略顯寂然的背影,
“怎麼,不想走?”
坐在桌前,隨口問道,沈隨手裡拿著陣圖,低頭仔細看著。
加裡恩收回視線,走到沈隨身邊,手指在身側揉搓著衣角,終究緩緩開口,
“我們以後可以再來這裡嗎?”
“我隻是不想忘記……”
在陣圖上勾畫的手微頓,沈隨壓下喉嚨間發癢的咳,含糊應道,
“等打下神殿後吧。”
黑色的羽翼微抬,輕柔撫觸在沈隨肩脊上,加裡恩直直看著沈隨,輕聲道,
“我會為您攻下神殿,作為信徒謙卑的獻供。”
他是光明神,就算成為墮神,他也有信心為他的神靈獻上最盛大的勝利。
羽翼下滑到沈隨手背,加裡恩平靜的眼裡壓抑著些微的專執和熾熱。
而他所乞求的,是他的神靈,垂下的視線和輕撫的手,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