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不是在挽留你,隻是覺得麻煩而已(1 / 2)

顧非寒……活不長了?

天方夜譚似的,南梔再顧不上半點彆的,幾乎用儘全力抽走手臂,賀華蘭手裡落空,重心不穩的踉蹌了下,差點撞到牆邊昂貴的落地花瓶上。

阿張嫂跟著站起來及時扶住了她。

“就算他不是你親生的,你也不應該這麼咒他!”

南梔這裡,賀華蘭是個和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直接掛鉤的人,“還是說你這次的目的是要把我和他都除掉?”

“不,我沒有……”

賀華蘭搖頭,說到這件傷心事竟然有些泣不成聲,“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南梔,從前我針對你想趕走你隻是因為我覺得我兒子值得更好的,畢竟你生的孩子有些殘疾害我們顧家在外頭落了不少笑柄,可現在……旁的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剩下的日子我隻想他開心點……”

她哭的傷心,幾乎站不住,阿張嫂在一旁扶著很吃力。

那副模樣,確實是天快塌的樣子……

“對,他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可他是我丈夫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這些年我但凡有過半點要害他的心思那都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賀華蘭不惜發下毒誓。

阿張嫂也紅了眼睛,“少夫人,夫人這些年可一直都是將少爺當作親生骨肉在疼的呀,也許你不知道,當年夫人是有機會改嫁的,可她舍不得丟下少爺,這才守了這麼多年的寡……”

“這些是我心甘情願,不提也罷。”

賀華蘭一副要深藏功與名的大義模樣,沒讓阿張嫂繼續說下去,“南梔,你若不信我的話大可自己找非寒去求證,隻是他都狠心簽了離婚協議了,未必會和你坦白。”

從在這走廊遇見賀華蘭的第一時間,理智就告訴南梔,應該趕緊走,一個字也不要聽她多說。

可現在……

南梔腳下步子像是被釘子給釘住,怎麼也邁不出去。

良久,她聽見自己聲音微微發抖,“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突然答應和我離婚隻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了?”

賀華蘭點點頭,又是一陣控製不住的淚如雨下。

“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南梔在想賀華蘭同她撒這個謊,背後一定是有某個見不得光的陰毒目的,隻是她一眼看不透而已。

他好好的,明明比誰都健康……

“賀華蘭,你……”

“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出了趟國回來,就答應和你離婚了?”

南梔沒說完的一句話噎在嗓子裡,被她問住,胸口倉皇一點點蔓延,這次她轉過身隻想立即從這令人窒息的走廊中逃離。

懷著孕,她走的其實不快,隻是走幾步單手扶牆的動作泄漏了心底的慌亂。

賀華蘭的話的確影響了她,並且在她心口形成了不小的動蕩。

許久,賀華蘭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接過阿張嫂遞來的手帕慢慢擦了擦臉,淚水擦乾,她臉上一絲詭異笑容浮現。

“你說,咱們的話她信了幾分?”

阿張嫂接了她用過的手帕,略微渾濁的眸子往南梔離開的方向看了看,也跟著笑了,“信與不信又如何?反正少爺他的確病了呀……”

————

十一點差幾分鐘的時候,天氣驟然惡劣。

電閃雷鳴,不久滂沱大雨衝刷而下,像是要將這座城市整個吞沒。

南梔好不容易將安安哄睡,自己躺在一旁卻怎麼也睡不著。

窗外閃電劈下的亮光將夜空照的有些猙獰,她輕輕將安安拽著她肚子的小手挪開,輕手輕腳下床走過去將窗簾拉上。

之後她並沒有躺回床上。

顧非寒要守夜,夜裡是沒得睡的。

夜深人靜,傭人似乎都被趕走了,南梔過去的時候,靈堂裡隻有顧非寒。

他一個人坐在水晶棺旁邊的蒲團上,眼底映著門外深寂夜色,電閃雷鳴的,但不知為何,南梔覺得他看上去很孤獨。

南梔站了好一會,腳下步子重新跨開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她。

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顧非寒伸手在旁邊地上拿了個什麼,她走過去才發現他手裡拿的是副眼鏡,鏡片挺厚,有度數。

“顧非寒……”

南梔看他將眼鏡架上鼻梁,有些奇怪,“你怎麼突然戴眼鏡了?”

他之前頂多戴過墨鏡,南梔很確定,他並不近視。

而且就算視力下降,也不該一下降這麼多,他這副眼鏡瞧著起碼五百度往上走了……

不知怎麼走廊裡賀華蘭同她說的那些話突然閃進腦海。

病變等不好的聯想一發不可收拾,儘管她一直自我催眠,賀華蘭那些話一定是騙她的……

“沒什麼。”他並不打算多說。

南梔皺眉。

他從蒲團上起身,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瞬間在南梔眼前投下一圈陰影,鏡片後他眸色淡淡,金絲框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多出幾分斯文,更將骨子裡的矜貴顯現的淋漓儘致。

這幅好皮囊向來讓人沒話說。

“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