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午覺睡的淺,被媽媽抱到外麵沒多久就醒來了,小丫頭揉揉眼睛神情懵懵看南梔,像是不大明白為什麼一覺醒來會在媽媽懷裡。
南梔其實也沒抱著她走多遠,就在病房外間的小會客廳裡。
見她醒來,又想到病房裡某人蓋著被子都還頂出個小圓包的那啥,南梔果斷決定先帶她下樓去散散步。
下午三點不到的光景,外頭太陽烈得很。
南梔不可能領著自己姑娘出去毒曬,想來想去實在沒什麼好去的地方,就領著顧安安去了醫院裡的生活小超市。
小超市裡有冰激淩賣,顧安安對那個感興趣。
顧安安沒有冰櫃高,但顯然她對這裡很熟悉,因為前些天冰激淩都是李阿姨帶著她來這裡買。
一進門小丫頭就往冰櫃邊奔,小短腿邁的飛快,搖搖晃晃的,半路還摔了下,也不哭爬起來繼續跑,跑到比她高的冰櫃邊上,二話沒說,伸手攀住並顧邊緣,踢了踢腿要往上爬。
南梔:“……”
她這姑娘路子是不是有點野?
南梔哭笑不得的跟上去,怕她真爬冰櫃裡去,便彎腰將她抱起來些讓她看到冰櫃裡陳放的冰激淩好自由挑選。
顧安安心也不大,隻拿了一個。
但她心急,剛把冰激淩從冰櫃裡拿出,南梔一個沒有留神,她就已經自己把蓋子揭了送到嘴邊舔起來,勺子都顧不上拿。
南梔把她放地上,稍稍糾正了下,將勺子塞進她手裡,看她知道自己用勺子挖著吃,就領著她去櫃台結賬了。
“十五塊八。”
店員一報價格,南梔伸手進口袋,尷尬了……
她沒帶錢,也沒帶手機。
“十五塊八,您是微信還是支付寶?”見她一直沒有付錢的意思,收銀員開口詢問。
顧安安靠著媽媽的腿吃的正歡,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行為是在吃‘霸王餐’。
吃過的冰激淩退回去已經不可能,南梔想,要麼先賒賬?
“不好意思,我手機忘帶了,你看能不能先……”
“二小姐?”
南梔尷尬的不行,紅著臉試圖和店員商量,隻是話沒說完,旁邊有個人喊她。
那人走近,確認是南梔,又問,“您怎麼在這?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南梔認得來人,是慕家的傭人周姨。
她記事開始周姨就在慕家了,算起來,從小到大周姨對她的照顧倒比高漫秋更像個做媽的。
隻是後來她嫁給顧非寒,高漫秋也被掃地出門,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周姨了……
“周姨。”
見到熟人,南梔鬆一口氣,“你能不
能借我二十塊?”
周姨瞧出她臉上的窘迫,又看一眼她腿邊吃冰激淩吃的正歡的小丫頭,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將自己手裡的東西遞給收銀員,“麻煩你一起算。”
“周姨剛剛多虧有您……”
超市出來,南梔和周姨道謝,“我剛下來太匆忙忘拿手機了,您看您是在這裡等我一下還是和我一起上去,我好把錢還給你。”
“說什麼還不還的,給小小姐買個冰激淩吃的錢周姨還是拿得出的。”
周姨快六十了,身子骨很爽朗,為人更爽朗,她蹲著逗了會顧安安,興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語氣懷念,“小小姐同您小時候簡直長得一模一樣,我記得您這麼大的時候整天哥哥哥哥的叫著,旁人都不要,就喜歡跟大少爺後頭,他在家到哪您都跟著,他出去上學,您就站門口眼巴巴看著等他放學……”
南梔已經沒有了自己像顧安安這麼大時候的記憶。
但她小時候喜歡黏著慕明朗倒是真的……
那時候特彆傻,看不懂慕明朗眼底的嫌惡有多濃,隻是礙於父親權威,他才一直忍著。
“二小姐,您什麼時候再回慕家看看吧……”說到這裡,周姨眼眶有些紅。
顧安安在吃冰激淩,騰不出手給她牽,南梔掌心落在女兒頭頂,聽到周姨說那話的時候,視線也低垂著落下去,“周姨,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裡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對她來說,父親去世之後,那個家就已經不存在了。
慕家這對兄妹是周姨看著長大的,兄妹倆走到這個地步沒人比周姨更心痛。
“二小姐,當年少爺將您和太太掃地出門,其實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我知道,他怨恨我媽在他媽媽病重期間勾引了父親。”
南梔知道周姨要說這個,“但是周姨,我和慕明朗之間的隔閡並不隻是這個。”
周姨隻知道當年她和高漫秋被慕明朗趕出慕家,卻不知道她後來被慕明朗摘掉了一顆腎……
周姨不解,“不為這個?那是什麼?”
“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南梔忍住不去回想當時被壓上手術台時的絕望,怕她繼續追問,就將話題岔開,“對了,您怎麼會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