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想了一遍,想不到他有半點利益可圖,南梔更加認定,顧非寒這話純粹是在哄著她玩兒。
耍她很有意思?
“顧非寒,我拜托你下次說謊前先打個草稿行不行?”認定他在說謊,而且說的還是最蹩腳的那種,南梔沒法不生氣。
他腦子那麼聰明,明明是可以想個讓她找不到破綻的謊言的,偏偏他就是連腦子也懶得動一下。
南梔越想越氣。
氣的連不久前那個噩夢中帶出的恐懼都顧不上了。
要不是他現在這個模樣跟個殘疾人似的,她一定二話不說掄拳頭和他乾上一架。
半小時沒到的時間,南梔第二次想和他保持距離。
依舊沒如願。
“啊!”
她才要起身,就覺得腰上一重,身體有一瞬間的騰空,等回神她已經撐著他肩膀坐在了他腿上。
南梔本能的驚呼一聲,驚魂未定,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被嚇的差點魂飛魄散,“你瘋了顧非寒!你腿不要了?!”
他小腿上還打著石膏,她現在三位數的體重壓上去,他是想讓腿再斷一次?
一秒不敢多坐,南梔準備去叫醫生。
不知道他身上傷口裂開沒有?
腿上石膏移位沒有?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是個氣包體質?”
顧非寒卻完全沒當作一回事,他手按在她腰上,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恢複速度有些驚人,手腕力道分明已經能讓她起不了身。
多了他腿的高度,南梔比他高些。
顧非寒腦袋微仰著看她,眼底三分無奈,七分調侃,但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浸染在玩味中的,“怎麼什麼事兒你都能氣?”
他還有心思說她?
“你先放我下來!”顧忌著他身上大傷小傷,南梔掙紮幅度不敢太大,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他弄散架。
顧非寒就因此更加肆無忌憚,一隻手還伺機貼上她肚子。
南梔愣住。
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夏季衣服布料單薄,隔著一層睡衣,南梔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他就這麼貼著她肚子,緩緩撫摸。
時間突然靜止一樣。
雖然很不爭氣,但南梔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這樣摸肚子。
明明滿屋子硝煙,他們是要吵架的……
但這一刻氣氛卻又突然好的不行。
“這裡頭……”
然而某人一開口,氛圍就變了。
說話時,顧非寒視線也落在她肚子上,與此同時他做了個她意料外的動作。
很輕……
但他的確在她肚皮上拍了兩下,頓了頓,又敲了敲。
南梔覺得他這個動作有些眼熟,跟在……水果店挑西瓜似的,然後就聽見他問,“你懷的真是個孩子?”
南梔:“……”
這又是個什麼鬼問題?
她肚子這麼大不是懷了孩子難不成是發福?
何況,早上才做了四維彩超,她不信他沒看到!
“我怎麼覺得……”
他抬頭,嘴角弧度加深了些,鏡片後頭黑眸深處全是玩味和調侃,這才緩緩把一句話給說完,“你這好像是脹了一肚子氣?”
南梔:“……”
“不然怎麼那麼能生氣?”
“……!!”
他根本就是想把她給氣死!
“顧非寒,等下我就打電話給律師立遺囑,我就是被氣死,剩下的這顆腎也不給羅湘湘用!”
氣死她了!
南梔一邊氣一邊覺得自己看破他動機,然後就更氣。
肺都要氣炸的那種氣!
“顧太太,講實話你再提羅湘湘三個字,我都要吃醋了。”顧非寒眼底笑意加深,一隻手貼著她後背將她往前送了送,同他貼的更近。
南梔雙手扶他肩膀,越是掙紮,眼睛裡他五官就越是放大。
兩人臉要貼在一起,呼吸都開始糾纏。
“你乾什麼?”哪有人吵架貼這麼近的?
而且他那句話什麼意思?
他吃的是哪門子的醋?
鼻尖碰到鼻尖,額頭也快要撞到,南梔這會看他不順眼,連帶著遷怒到他臉上的那副眼鏡。
動不了他,那拿這幅眼鏡撒一撒氣也是好的……
想到這裡南梔立刻有了行動。
顧非寒沒想到她會突然摘自己眼鏡,不過他也沒攔。
眼鏡到手,南梔胡亂丟在一旁,然後……
碰!
額頭對著他額頭重重撞了下,“顧非寒,你給我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