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裡, 兩個人被綁在鐵鏈上吊了起來,他們無力地垂著頭,斑駁的血跡順著身體留下, 已然是奄奄一息。
陰暗不定的燭火照映著這間囚房, 顯出幾分陰森可怖, 血從他們身上流下, ‘滴答滴答’地垂落在地板上,空氣裡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
在他們的前麵, 永寧侯端坐椅中,怡然地托頜欣賞著這冷酷殘忍的一麵,甚至還有閒心給自己倒滿一杯酒, 優雅自如地品味著。
被綁起來的兩個人, 就是跟蹤莫子安卻被韓縝發現反遭拿下,後來交給了莫子安。
莫子安文雅的臉上褪下了一貫的溫和,臉上俱是冰冷無情, 對於自己差點馬失前蹄犯下錯誤也是惱火得很,狠辣的拿出手段拷問他們。
用上軍中的手段,很少能有人頑強抵抗下來,那倆人的意誌沒有堅定到不可動搖的地步, 堅持不了多久就開口吐露, 莫子安問什麼就答什麼。
原來他們是七皇子手下的人, 七皇子心下懷疑永寧侯另有心思,也惱火他對自己的不遜。就想著私底下查探收集把柄,找到永寧侯的弱點。歸根究底, 他還是眼饞永寧侯手中的軍權,不過想找到機會壓服永寧侯徹底為自己所用罷了!
不過永寧侯身邊守衛嚴密,除了在軍營就是在府裡,他們一時很難混到永寧侯的身邊,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
於是就把心思放到了作為永寧侯左膀右臂的莫子安身上,想通過莫子安的行事來捕捉永寧侯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跟蹤一事。
可惜被韓縝攔路一腳,就這麼暴露出來,同時也將七皇子顯現於人前。
即使聽到背後的人是七皇子,永寧侯的神色也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動容,背靠著椅子慵懶地轉著手裡的酒杯。
反倒是莫子安神色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他疑惑地擰緊了眉,低聲道:“七皇子這是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想查他們將軍?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將軍可是依照皇帝的意思為七皇子的前程保駕護航,站的可是七皇子這一頭。如今七皇子如此行事可真是令人齒冷,這是擺明了不信任將軍,還沒過河呢就先想著拆橋了。
這些皇子殿下的還真是一副得性,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相對於莫子安的忿忿不平,永寧侯則平淡多了,輕撫了下眉眼道:“這不是很平常的事嗎?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既然做了上位者就想著惟我獨尊,獨霸一切。”他輕笑出聲,感歎道,“所以說軍權真是一種迷人的東西,有了它就有實力,人們恐懼它更渴望擁有它!”
七皇子有野心沒錯,可是他野心誕生得未免也太早了點!他如今太子的名份還沒有定下來,未來不可期還需要依靠他扶持,卻已經想著謀算他手裡的兵權了!未免也太天真可笑,連他老子也小心謹慎著來,他卻這麼一副迫不及待猴急的樣子,也不怕咽著自己了!
永寧侯的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唇角勾出一個駭人的弧度。
彼此的立場相對,莫子安可顧不了那麼多,他忠心的隻有將軍一人。他自然是希望將軍能長長久久的手握軍權屹立不倒,還能帶著他們上陣殺敵,至於什麼皇帝太子,他漠然的想,與他何乾!
但是他也不由的心生顧慮,為了他們的以後。
七皇子先前就妄想將他的人安插到‘黑旗軍’,無立寸尺之功就妄想著身居高位,自然是被回絕。再有如今之事,七皇子和將軍之間的嫌隙已生,等到有朝一日七皇子當了皇帝,莫子安光想就知道七皇子隻會變本加厲想朝‘黑旗軍’伸手,那時將軍又該如何自處?
莫子安冷然道:“將軍,我們就這麼由著七皇子嗎?”
永寧侯厲眸一閃,他的眼眸深深地眯了起來,他原本並無所謂哪個皇子作皇帝,因為他深信自己會得到想要的,誰也影響不了他。
可是如今嗎,真是讓人不舒服啊?
他淡聲道:“先前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莫子安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麵是永寧侯想要的信息,躬身道:“暫時隻查到這些,剩下的屬下還在繼續查!”
永寧侯淡掃了一眼,紙上記載的是瑞王和齊王私下聯絡接觸的各色人等,其中不乏各軍中的將領。
這些也是永平帝交待下來的任務,也許是出於帝皇的多疑,永平帝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私下沒有動作,就交給了永寧侯查探。
當然,顯然永平帝相當了解自己的兒子們,他們並不甘心安份,籌謀者集結力量對付七皇子。
至於現在,永寧侯將紙移到了一邊的燭火上,眯眼看著它點燃,紅色的火焰燃燒焚毀了紙張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