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早就知道了?”嚴鶴閉了閉眼,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們都輕敵了。
“不,起碼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韓縝轉頭凝視著岸上即將結束的戰場,輕聲道,“嚴公子可以告訴我,你手下那麼多的人手是哪裡來的嗎?”
他們的船隻在嚴密的護送下正在返回岸邊,已經可以清晰地看清場上交戰雙方的動作,那些隨從叛逃的士兵就是一群提不起來的肉雞,早就手腳癱軟地躲到了一邊。對陣的主要就是‘黑旗軍’和嚴鶴帶來的人馬。
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能帶出來的護衛打手之流,反而更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而且經驗豐富,一個個悍不畏死凶猛非常!雙方打得非常激烈,如果不是‘黑旗軍’以逸待勞突然殺入,而且在人數上占了優勢,恐怕還有得僵持。不過,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全軍儘滅!
嚴鶴一瞬間臉變得有點古怪,他偏過頭道:“自然是我嚴家培養的人!”
韓縝輕輕敲了了欄杆,輕笑道:“嚴公子你是認真的嗎?蓄養私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做好讓你的家族陪葬的準備了嗎?”他望過來的視線透著了然,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透出無儘的壓力,讓嚴鶴蒼白了臉。
良久,他恢複了一身風華,苦笑道:“難道沒有這一條罪韓統領就會放過我們嚴家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次,是我嚴家敗了!”話裡有著不甘。
“你們的確是該死!”江南世家為了一己之私就能鋌而走險,謀劃迎皇帝南下,另立皇庭。根本不顧因此引起的動蕩,國家可能被陷入四分五裂中,會有多少生民陷入動亂!
他們隻顧著保全自己的利益,或許還想著將嘉安阿帝掌握著手裡,攫取更大的好處,哪管得了生靈塗炭的一天?
他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眼裡的冷意卻讓嚴鶴瑟縮,他不由開口道:“都言韓統領從小樂善好施與人為善,從不濫殺無辜,看來傳言不實!”
韓縝將目光移向他,認真點頭道:“對啊,絕對是你聽錯了,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嚴家的罪自有有司審判,改是怎麼樣的罪就是怎麼樣的罪。不過你放心,不但是你嚴家,包括其他的幾家,我保證一個也逃不了。”
嚴鶴一噎,手不由得握緊,拋開了所有的虛妄企圖,家族真的麵對萬劫不複的下場,有誰真的能夠平常心以對。
嚴鶴還維持著凜然不可犯的姿態,可是隻有他心裡知道,他在恐懼,恐懼著自己擁有過的覆滅消失。
他麵容露出幾許掙紮,但是船已靠岸,韓縝顯然也對他失去了興趣。
“先將所有人都帶下去吧,好好看管!”韓縝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命令道。
說完,也不看嚴鶴的反應,率先轉身就要下船。
“等等韓統領,如果我說那些人手的背後另有其人,是不是可以放過嚴家!”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嚴鶴終於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可惜,韓縝輕搖了下頭,不露聲色道:“挾持陛下圖謀不軌,該當何罪朝廷自有公論,我可沒有資格插手。而且沒有嚴公子,總會有彆人開口,不是非你不可!”
嚴鶴的臉一點一點灰敗下去,身後嚴管家慌忙扶住了他,擔心地道:“公子!”
東方泛白,光線一點一點變得明亮起來,隻有輕薄的霧氣還流連不去。
戰鬥終於結束了,岸邊一片狼藉,‘黑旗軍’在打掃清理戰場,鼻尖彌漫著血腥氣。
在護衛的環伺下,韓縝穿過人群到了嘉安帝等人麵前。
在亂軍之中嘉安帝被護著好好的,托了跟著毛副統領身邊的福,那些膽小的文官倒是還活得好好的,除了樣子有些狼狽不堪。
此刻張文藻欲哭無淚地癱坐在地上,滿臉絕望,而兒子張鈺更是驚懼地躲在他身後簌簌發抖。
那些文官沒有一個形象好的,灰頭土臉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倒是嘉安帝神氣活現的站在中間,他的目光一邊貪婪的掃視著那些倒地不起的士兵,說不出是渴望還是遺憾;一邊又陰鬱地瞪視將他看守得嚴實的毛副統領,那目光亟待噬人似的。
而毛副統領就像是沒有感覺似的,自顧自老神在在地守在周圍,神情警惕而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有bug請忽略,因為作者智商堪憂! 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