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離了岸,還沒有離開百米遠, 就發現前麵無路, 船上眾人一時皆惶惶然不知所措。沒有嚴鶴坐鎮的其他船隻, 有的已經害怕地停了下來。
單靠嚴鶴這一艘船, 即使速度再快也無法穿越那些嚴密堵截的船隻。可惡,對方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多的船!
後路被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們竟是走投無路了!嚴鶴清雅的俊臉也不禁變了臉色, 眼中閃過多番情緒, 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風度!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嚴鶴在心驚對方的布置時, 明知不可為之下他也沒有徒勞掙紮,反而顯得自己難看。
“公子,怎麼辦?”嚴管家焦急地望著自己的主子。
嚴鶴沉住氣:“不必做無用之功,停船吧。先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優雅地整理下自己的衣擺,嚴鶴邁步走上甲板,後麵的嚴管家也隻好忐忑不安地跟在後麵。
等韓縝踏上這艘豪華精致的船, 當先看到的就是風度翩翩溫雅含笑的嚴鶴, 仿若好客的主人家在迎接客人, 不見一絲煙火氣。
後麵氣勢洶洶的黑甲士兵衝上來包圍了他們,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 對方乖覺地沒有任何動作。嚴鶴恍若對一切視而不見,目光奇異地看向了中間的韓縝,疑惑:“韓公子, 韓統領?”
嚴鶴並沒有見過韓縝本人,卻聽聞他很多的事跡,少有文采,舉人出身,卻在一夕間投身軍營,在永寧侯出征後被賦以重任統領皇城禁衛!
本人天賦出眾,文武全才,又得永寧侯看重偏愛,以十六歲的年紀就得享高位坐擁權利,很多人幾十年才能達到的成就他已經做到了。在嚴鶴想來,韓縝該是驕傲睥睨,意氣風發的。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卻跟想象中的不一樣,他隨意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臉上掛著慵懶的笑意,望過來的視線甚至帶著一絲純粹的好奇,平和淡定像是無處不在的風。但是在人潮中,你第一眼就會看到他,不需要華麗的衣裳彰顯身份,也不需要言語矯飾,他擁有一種微妙的氣場,足以壓下他年齡上的稚嫩,站在那裡就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存在,讓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嚴鶴的眼裡出現了一絲恍惚,隨即他肯定地道:“韓統領,你沒死!”
如果一切都是對方早有成算,那這仗他們輸得不冤!
韓縝隨意地挽了挽袖子,懶懶地靠在船舷上,輕點了下頭:“嚴鶴,嚴公子。”
嚴鶴不解道:“我不明白,我們的人分明親眼看到閣下喪生火海,所以都是假的!”
韓縝不想對他解釋那麼多,莞爾一笑道:“我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江南世家因為永寧侯的大肆征收重稅而心懷不滿,甚至找上京和張家勾結在一起,在闌曉的情報裡不是秘密。
隻是其中還有頗多內情而按下不發,另外也就是想趁此拔出朝中潛藏的隱患,趁著永寧侯不在朝中暗處的人才敢冒頭,最好能順藤摸瓜一網打儘。
張家想著借韓雲銘之手借刀殺人,韓縝他們乾脆將計就計,讓那些人徹底跳出來。
隻是拜韓縝平日的小心謹慎之故,對自己的人身安全保障做得太好,輕易不給人機會,因此要露個破綻引蛇出洞竟然變得不是那麼容易讓人相信。
這悲催的,因此護送葉婉婉到郊外不僅是對方想要的機會,也是韓縝耐心等待的結果。如果暗處的敵人想做什麼這就是唯一的機會,對方一定會抓住。
所以在等待的時間裡,莊園暗地裡早就做好了布置,秘密挖了通往外麵幾百米遠的地道。
而葉婉婉早在出城的時候就掉了包,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個秘密的地方,他根本就沒有讓親娘冒險。進了莊園之後,裡麵手無寸鐵的人一早也進入地道被轉移。
他們故意嚴守不出,還趁機放入敵人,最後逼得對方不得不使用火攻。
其實最後裝樣子冒頭的都是那些被抓的闖入者,他們被堵住了嘴發不出聲音,加之有火牆擋著看不清楚。他們以為中箭的,想跑出外麵逃命的,甚至著火燒死的,都是他們在背後偽裝操縱,也將外麵守著的人騙了過去。
所以除了那些聲音是他們發出蒙混人的,死的其實都是敵人。為了掩蓋掉痕跡,他們甚至在裡麵火上澆油助了一把,為的是將一切不對勁的痕跡抹消掉,乾脆讓一切灰飛煙滅混淆不清,不讓對方起疑心!
沒人會相信他們還有生路,隻會以為火太大燒得片甲不留,而韓縝等人在最後時刻早就經由密道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