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 197 章(1 / 2)

方家的私兵本不慣海上顛簸,在劇烈搖晃的海船上更是眩暈嘔吐, 加之戰船攻擊猛烈, 很多人喪失了鬥誌。

剩下還有餘力的抽箭反擊, 一時半空中交錯的箭支如驟雨飛蝗, 密密麻麻。

其中一艘海船上著了火,火焰騰空而起,席卷而上。人們驚呼著,發出慘叫, 不少不善水性的私兵被逼著蒙頭跳進海裡, 又因不會浮水而沉入海底。

而另一艘企圖靠近的船隻, 被戰船上裝備的‘拍杆’襲擊。何謂‘拍杆’, 就是在一條大柱上支一根橫木,然後在頂端安裝巨石,用繩子牽引,在敵船靠近後就鬆開繩子,大石落下擊打在對上船體上,可以拍碎船體。還可以反複使用, 在水戰中威力無比, 是一種強大無比的武器。

船隻受到如此擊打, 方家私兵還來不及爬上戰艦, 就隨著岌岌可危的海船一起掉入海中, 隻能無助地撲騰著手腳嚎叫著救命。

剩下的船隻在嚴家水手膽怯之下,不是已經沒有搖槳的人在原地打轉不能前行,就是陷入攻擊中不能動彈。

這實在是太憋屈了, 在絕對的優勢麵前他們幾乎是毫無反手之力,徒有上千人馬,卻根本發揮不出戰力。

嚴家家主在一邊抖如篩糠,嘴裡喃喃著:“完了,完了!”

主船上傳來不知是誰的哭泣聲,康國公世子眼中閃過決絕的瘋狂,他不甘心自己要如此狼狽地離場,猶如困獸之鬥,威逼著戰戰兢兢地水手們:“給我使勁劃,衝過去!”

主船無奈了找了個方向,蒙頭衝了過去,前方攔截的兩艘戰船反應迅速地交叉堵截,同時射出火箭。

船頭著了火,李忠護著康國公世子後退,大聲喊叫令人上前滅火。

船上亂成了一團,嚴家人在不注意地時候早不知躲哪去了,悲觀絕望的氣氛在蔓延。

這時,從後方艙體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個人,一見到康國公世子就跪了下去,抬起頭滿臉含淚道:“不好了世子,國公爺怕落入朝廷手中受辱,拔劍殺了夫人,自己也揮刀劍自儘了。世子,我們怎麼辦?”

“怎麼?”康國公世子眼前一陣發黑,猛地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康國公世子搖搖晃晃地站定,眼裡已是猩紅一片。想著家族一力支持永平帝登上帝位,卻換來的是猜疑和打壓;想著多年隱忍為家族重新崛起而付出的努力,換來的卻是失敗;如今連唯一的退路都被封鎖,父母身亡,百般籌謀在今天都化為烏有,已然是窮途末路。

真是不甘心啊,他仰天狂笑,老天爺太不公平,隻恨時不我與也!

“就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能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不虧!”康國公世子透過火光盯著對麵的船艦,眸中是死寂一片,透著冰封的寒意。寧願身死魂滅,也不會讓自己淪為階下之囚。

主船被逼無奈地向著前方撞去,在一陣牙酸的的撞擊聲中,私兵爭先恐後地從已然著火的船上攀爬上戰船。

他們一個個猙獰著臉,奮不顧身地抽刀砍人,就像是被逼到了極限的凶獸,不顧一切地在臨死前反撲,企圖找出一條生路。

韓縝他們在旗艦上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艘船瘋狂的行為,廖家昌早就下令旁邊警戒的戰船前去支應。

海上一時濃煙滾滾,喊殺聲,哭喊聲交織成一片。

韓縝皺著眉頭注視著一切,戰爭的殘酷尤其考驗人的心智,不管經曆過幾次都不會喜歡這樣血淋淋的場麵。

“少爺!”淩誌擔憂地看了一眼,擔心韓縝不適應這樣地場麵。

“沒事。”韓縝搖頭,輕聲道,“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海戰。”其實隻要是戰爭都是一樣的,慘烈,殘忍!

淩誌溫言道:“少爺不用擔心,我看廖將軍指揮有方,戰事很快就能結束了!”

韓縝並不擔心戰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勝利的天平始終向朝廷水師傾斜。

高大的商船變得千瘡百孔,有的已經不堪重負地□□著陷入大海,眼看就要沉入海底。更不用說還在燃燒的船隻,船上的人紛紛如下餃子似的跳進大海。

廖家昌放出了係在戰船後的走舸,輕便快捷的走舸穿梭巡防於海麵,對那些力圖反抗的敵人毫不留情的刺死槍下,對那些奄奄一息地則是綁起來丟到船上,不給任何一個人從中溜走的機會。

麵對著壓倒性的力量勝利是毫無懸念的,持續了兩個時辰後,激烈地戰鬥漸漸平息了下來。

以康國公世子所在的海船為中心,是最為慘烈的。刀劍橫戈,屍體躺滿了甲板,下麵的海麵上漂浮著死狀各異的屍體,血水把這一片都染紅了。

那艘海船焚燒得隻剩殘體,淒慘地在海麵上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