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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有些怪, 秦艽可從來不會用這種口氣和宮懌說話, 不過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也沒發現。
他用那種幽幽地口氣說:“如果小艽走了, 就剩我一個人了,不過如果小艽真想出宮, 我……”他低下頭, 有幾分落寞和悲傷:“我就放你出宮吧。小艽, 你不用擔心, 其實我一個人在宮裡也都習慣了。”
秦艽眨了眨眼,似乎很高興:“真的嗎?殿下, 你真願意放奴婢出宮?”她激動地來回走了幾步,笑得比花還燦爛,“那實在是太好了,本來爹還讓我找機會跟殿下說說,看能不能提前放出宮, 沒想到殿下就答應了,殿下真是個好人。”
宮懌臉上的表情已經快掛不住了,眼角不受控製地抽動了兩下:“小艽,你就這麼想出宮?”
“當然想了, 出宮就能跟家人團聚了。”秦艽背對著他, 也看不清她什麼表情,但從她口氣裡就能聽出她很開心。
“是不是還有大成哥?”
秦艽轉過來看他, 眼神有點奇怪:“殿下, 你怎麼光提大成哥?”
“不是你一口一個大成哥?不然我怎麼會知道。”
“奴婢哪有, 明明是殿下你總提他。”
宮懌看著她臉上嬌羞的表情,額頭的青筋一蹦一蹦的,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
“那殿下您打算什麼時候放奴婢出宮,奴婢也好和家人提前說一聲,讓他們提前安個心。”
“我要跟王瑜商量下。”
秦艽起先不解,很快就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
*
因為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弘文館那邊提前停了課。
繡坊的人來了多次,為六皇子量體裁製當日要穿的衣裳。
不用去弘文館,秦艽也閒了很多,她似乎忘了還要和宮懌學策論的事,每日除了給他念念書外,就陷入無所事事中。
當然也不是無所事事,她竟和小綠學起做繡活兒,無事的時候,就見她拿著一塊布頭縫縫繡繡的,問她乾什麼,她說什麼也沒乾,不過又過了兩日,就見布頭變成了一個荷包形狀的東西。
之所以會說是荷包形狀的東西,那是因為她針線活實在太差了,上麵不光漏針,還縫的歪歪扭扭,但小綠說她學的還不錯,第一次能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可她卻似乎並不滿意,重新又換了塊布,還打算在上麵繡花,讓小綠幫她畫了花樣。
陽光明媚,透露敞開的槅門灑射進來,照得一室溫暖。門檻後的陽光下放著一把躺椅,宮懌閉著眼睛靠坐在那裡,身上蓋了床薄被。
門外的台階上,秦艽和小綠並肩而坐,兩人正低聲說著話。
“我總覺得這蘭花太單調了些,竹子似乎要好一點。”
“行了吧,你第一次繡東西,蘭花已經是最簡單的,先把蘭花繡好了再說。對了秦艽,你這荷包是做給誰的?我看這布料和配色不像是女兒家的用物。”
秦艽似乎有點羞,聲音小了些:“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好奇。是不是送給殿下的?”
秦艽忙去捂她的嘴,又往那邊看了一眼,說:“你亂說什麼,小心吵醒殿下了。不是送給殿下的,送彆人的。”
“哪個彆人?你在宮裡還認識了誰?”
“不告訴你,不是宮裡的。”
小綠連連嘖嘴,不過到底什麼也沒說。
這時,躺椅上六皇子突然叫了秦艽一聲,她當即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近前去。小綠也將針線簸籮拿到一邊放著,站了起來。
“殿下?”
“有風,回寢殿。”
秦艽服侍他進去了,小綠疑惑地看看天,又把手伸出來感受。
哪有什麼風,明明太陽很暖和。
……
進了寢殿後,秦艽問:“殿下,還繼續睡嗎?”
宮懌往床榻邊走去,秦艽明白了,過去服侍他脫衣。衣裳剛脫好,他說要喝茶,秦艽又去給他泡茶。
等茶端來,他端起喝了一口,就擱下了。
這哪像喝茶,明明就是亂使喚人。
秦艽去把床鋪好,讓他上床躺下,期間她什麼話也沒說,似乎還想著那株沒繡好的蘭花。
見沒什麼要做了,她正打算退開,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殿下?”
一陣天翻地覆後,她被人壓住了。
“小宮女,聽說你打算出宮?”
表情變了,眼神也變了。
秦艽眼皮子跳了跳,乾笑:“殿下,你聽誰說的?”
宮懌勾唇笑了笑:“他的事,我都知道。”
她掙紮了兩下,沒推開他,就不再動了,似乎放棄了掙紮。
“是,奴婢是跟殿下說過這事,他說要跟王內侍商量一下。”
“那我現在告訴你答案,不行。”
秦艽有點激動,上下尊卑都忘了,嚷道:“為何不行?殿下明明答應過我的,他說可以放我出宮。你說了不算,我聽殿下的。”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緩緩磨蹭:“你不是說我與他本是一體,本殿說話為何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