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起來,你不要死啊,嗚嗚嗚……”
寧熹光正睡得香沉,突然聽到一道稚嫩尖銳的幼兒哭泣聲。那哭聲悲痛極了,小孩兒聲嘶力竭的,簡直快把嗓子扯破了。
這誰叫我姐呢?
寧熹光心裡一邊腹誹,一邊努力睜開雙眼。
可眼睛像是黏了膠水,她用了睜了兩睜都沒睜開。
此時才感覺一陣頭重腳輕,與此同時,還頭暈惡心,那感覺直衝腦門,她一個忍不住,直接張口就吐了。
“姐,姐,快來人看看我姐,我姐醒了,我姐醒了……”
小孩兒哭著喊著跑遠了,絲毫沒管他姐此時吐的滿床滿身都是,也不擔心她姐之後會不會繼續嘔吐,會不會嗆著了窒息過去。
寧熹光吐了一口心裡好受多了,雖然還是頭暈目眩,身上也又酸又痛的沒點力氣,但好歹努力一下終於艱難的把雙眼睜開了。
入目是一間破落的茅草房,屋子狹小陰冷,透著一股子潮氣。
仔細瞧,牆壁是泥土牆,應該蓋了有些年頭了,上邊的土塊都剝落下來,斑斑駁駁的,讓一麵牆看著舊的不成樣子。
頭頂的茅草也耷拉下來,還破了好幾個洞。外邊應該天氣挺好,明媚的陽光透過破洞落下來,讓屋裡明亮幾分。
就這個屋頂,不下雨還好,但凡下雨下雪還不是屋裡不比外邊下的小?
看到這裡,寧熹光心都沉了。
她知道,自己這是又換到新地盤了。可新地盤也太窮太破了,說句良心話,寧熹光活了幾輩子了,沒住過這麼破爛的房子。
此時再看身上穿的和蓋得,上身穿的是一件補丁摞補丁的黑色褂子。這褂子應該是撿的彆人剩下的,穿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寬寬大大的,活像是小孩兒穿了大人衣裳。
再看被子,身上被子也破破舊舊的,關鍵單薄的很,蓋在身上卻很有分量,輕輕一動,就能感覺到被子裡邊這一塊兒那一塊兒的硬疙瘩。
不用說,這就是一條破棉被,裡邊絮著的棉花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了,都成硬疙瘩了。
其他的寧熹光實在無心看了,隻看到入眼的這些東西,舊的舊,破的破,就可知這家的境況當真不是一般的艱難。
然而都落到這境界了,再想彆的什麼也晚了,且安心著慢慢把日子過起來吧。
隻是不知道,如今元帥大人去那裡了,現在是不是還好著。
寧熹光想到她在上個世界的最後一幕。
那時她和元帥大人追著那條蠍子響尾蛇跑。
那隻獸興許是感覺到致命的危機,亦或是看到了破界而去的美好前景,朝著前方拚命狂奔。
他化作原形速度當真飛快,好在她和元帥大人終於在這蠍子要破界而去時,及時斬殺了他。
然而,不知是不是破界珠作祟,亦或是元帥大人精神力全發動靜太大,使得界膜產生了一絲破裂,也就是那一絲破裂,他們兩個都被吸了進去。
儘管她已經儘力扯著元帥大人往後撤了,可還是沒有幸免落到一個新世界。
可落到新世界去還不算,她怎麼又換了一具新身體?!
這簡直是神操作,她有點理解不了!
算了,這些事情遠遠超過了她的認知,暫時也說不清楚,且不去追究了。
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這個身體的身份如何,家裡還有什麼成員,她的過往生平等等,她得趕緊找找原主的記憶。
寧熹光才想去翻找原主的記憶,就又感覺一陣眩暈感猛地襲來。憑她的經驗,這是腦震蕩了。
寧熹光不敢大意,趕緊用意識打開空間扣。
好在這次沒什麼幺蛾子,空間扣被順利打開了。
寧熹光渾身酸軟疼痛,連動動手指都困難,更彆提自己給自己喂藥了。好在還有精神力,她用精神力控製著,找出一粒強身健體丸和一粒固本丹一道扔進嘴裡,藥效很快發作,寧熹光瞬間感覺眩暈感離去,身上也陡然有了力氣。
寧熹光掙紮著想坐起來,她可沒忘記,自己方才還吐了呢。
頸側和身下的床單上都是穢物,連身上的衣服上都濺上不少,儘管吐出來的都是酸水,也讓她難受的要死。
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寧熹光就聽到外邊傳來幾道奔跑的腳步聲,“大姐”“大姐”的喊聲也隨即傳到耳邊。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熹光抬眼往門口看去,就見一個穿著同樣破爛,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率先跑了進來,一下撲倒床邊哭了。
緊隨她身後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子,麵黃肌瘦的跟個外星人差不多。
這小子看見蘇醒的寧熹光,眼眶瞬間紅了,眼裡也含了淚,他卻是沒有哭出來,隻使勁忍著淚意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問寧熹光,“大姐你頭還疼不疼?大姐你感覺怎麼樣了?”
寧熹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家夥艱難的邁過門檻跑了進來,“等,等我。二姐你們竟然都不等我。”
這聲音很熟悉,無疑就是方才在她床邊哭的小娃娃了。
一、二、三、三個蘿卜頭都叫她大姐,那這家該是有四個孩子了。
很好,很強大。
這家都這麼窮了,還接連生了四個孩子,這家大人是有多想不開啊。
寧熹光初到異地,沒有到原主記憶,並不敢貿然問話。
可她不說,耐不住幾個孩子嘰裡呱啦就把這個家的景況給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