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煜把這幾個字在心裡反反複複地過了好幾遍,進行了各種排列組合,最後確信,雖然江敘的每個字都是標準的普通話,但合在一起就成了他不能理解的長難句。
他望著江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終於受到了熬夜的反噬,精神失常以至於幻聽了。
江敘還在擺弄那個早已經停止的計時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太多的端倪。
沈方煜不太想相信自己年紀輕輕就瘋了,忍不住重複了一遍:“你剛說你……懷孕了?”他連“懷孕”兩個字都沒敢大聲說,生怕自己被當成精神病抓走。
江敘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方煜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孩子是我的?”
江敘覆在計時器上的手一頓,沉默半晌,他破罐子破摔地開口:“是。”
沈方煜聞言直接伸出手去摸江敘的額頭。
“你乾什麼?”江敘低頭躲開,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卻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也沒發燒啊,今天是愚人節嗎?”沈方煜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江敘額間微涼的觸感,他納悶地看了一眼桌邊的日曆,很顯然,今天並不是四月一號。
“也不是愚人節,”沈方煜自問自答地否認了他的猜想,百思不得其解地問:“你這是什麼新的整蠱方式嗎?”
他話音剛落,江敘驟然抬眸,對視上沈方煜的眼睛,他的目光很冰,像是含著一層風暴,卻莫名讓沈方煜心口一燙。
“沈方煜,我沒跟你開玩笑。”江敘掐著計時器的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了白。他原以為說完之後自己就會如釋重負,然而並沒有,看著沈方煜那張臉,心裡的火反而越燒越旺。
他深吸一口氣,無聲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醫生辦公室大門,下一瞬,直接一拳招呼到了沈方煜臉上。
“我靠!”襲擊得太突然,沈方煜沒來及躲,他捂著臉,滿腦門兒官司地望向江敘,“打人不打臉啊,江敘你講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