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時辰,寧卿便睜開眼,這股很可能屬於師兄的力量,竟然比那靈泉的效果還要好,要知道,每個等級之間的差距天差萬彆,前幾次加起來的進階難度甚至無法與此次進行比較。
但師兄是大乘境的修士,有這樣的效果似乎也實屬正常。
寧卿突破後有些累,正想躺下休息,卻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青梧山隻有她和師兄,現在這個時候能來敲門的也隻有他了。
雖然師兄已經忘了她,但在聽見敲門聲時,寧卿還是下意識繃緊了神經,現在說早不早,說晚也不算太晚,誰知道師兄過來是想做什麼。
“師兄,你有什麼事嗎?”寧卿捏緊被子,衝著門口問。
“我在房裡發現了些東西,你瞧瞧?”
有什麼東西,寧卿不是很想看,正想拒絕,誰知裴謹道:“你的衣物為何在我房中?”
寧卿:!
她完全將這事兒給忘了,若不是師兄提起,她可能壓根就記不起來。
繼續這樣隔著門對話也不是個辦法,寧卿隻能下床,打開房門,她一眼便看見師兄手上拿著的東西。
小小一片,掛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素白色,繡著幾朵小小的梨花。
女子衣物柔軟小巧,卻出現在男人修長的手上,視覺衝擊太過強烈,寧卿懵了一瞬。
“這是你的?”男人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小東西,問她。
是她的,但是她不能承認,得找個說辭糊弄過去。
師兄的房裡可不止這一條,收錯了衣裳這樣的說辭肯定站不住腳,若是清清白白,師妹的貼身衣物怎會放在師兄的房裡?
她為了不讓師兄想起她們之間的關係,硬著頭皮道:“這不是我的。”
“師兄你房裡怎會有女子的衣物?”
“不是?”裴謹多看了她兩眼,指腹輕輕撚著光滑布料上小小的花瓣。
“我的衣物肯定不會在師兄房裡啊,之前你和天穹樓聖女定了親,是不是她的,但是你忘了?畢竟你連我都忘了。”
寧卿說得坦然,叫人看不出真假。
“是麼。”
“是吧。”
男人將揉皺的小衣攥入手心,轉身離開。
在他走後,寧卿的雙頰發燙,貼身衣物被師兄拿在手裡,實在是……她趕緊止住自己的想法。
夜裡,寧卿
睡得很沉,她隻要睡著,便很難被人吵醒,或許是在青梧山她知道沒有危險,養出了這樣的本能。
本該在隔壁房中的男人手上拿著什麼,在昏暗的夜色裡看不分明,他站在寧卿的床邊,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俯身注視她的睡顏,不知看了多久。
收回視線,裴謹將手上嫁衣放在床上,大紅色的裙擺散開,像是一朵徐徐盛放的豔麗花朵。
輕輕掀開蓋在寧卿身上的被子,將她攬入懷中,睡得正香的寧卿皺了皺眉,卻並未醒,往左側偏了下頭,枕在裴謹的臂彎裡繼續睡。
她臉頰的肉壓在他手臂的廣袖上,裴謹看了一會兒,拿過那身嫁衣,抬起她的手,仔細耐心地為她穿上這件繁複華麗的嫁衣,穿衣時,裙擺晃動珠寶撞擊,發出聲聲脆響。
寧卿還是被這動靜弄醒了,她睜眼時心中一跳,房裡昏暗,她並未躺在床上,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廓。
裴謹並未因寧卿的醒來停下動作,他似乎不在意寧卿是否會醒,也不怕被她知曉他的舉動。
手上動作不停,指尖輕輕一繞,為她將嫁衣穿好。
“阿寧。”男人在她耳邊輕聲喚她。
僵坐在男人懷裡不敢出聲的寧卿呼吸突然停滯,師兄這麼叫她,讓她很難不去猜測師兄是否已經恢複記憶。
“師兄,你怎麼在這兒?”寧卿呐呐問。
“這身嫁衣,你穿著正好。”裴謹自說自話。
“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和阿寧的身體如此契合,就好像,是為你量身而做。”
寧卿心裡一驚,她之前已經說過這件嫁衣的主人是古伊莎,師兄卻突然給她穿上這身嫁衣,又在深夜說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手指往上,輕輕覆在她的胸口,“這處也正好合適。”
寧卿身體緊縮,抬手就要將他的手拿開,但可惜的是,她的動作反而讓他貼得更緊。
裴謹心裡並無半分汙穢念頭,眼神清澈乾淨,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師兄,你,在做什麼?”寧卿被驚得話都差點說不利索。
“隻是發現,這身嫁衣和你很是相配,你不如此認為嗎?”
寧卿強裝鎮定,“可能是我身形和古伊莎相似吧,恰好能穿。”
“但是這嫁衣不是我的,我穿著不太好。”她說著就要脫下來,但是手被裴謹按住,無法動彈。
深更半夜,師兄突然拿著嫁衣來她房裡,趁她睡覺給她穿上,這怎麼想都很詭異,寧卿心裡緊張,生怕師兄想起了什麼借此試探自己。
她知曉不能自亂手腳,隻能強忍著不去躲避師兄的視線。
“師兄,已經很晚了,你不回去睡覺嗎?”
裴謹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昏暗的夜色下,寧卿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心裡惴惴不安,寧卿很怕這樣的師兄,她無法猜到他在想些什麼,也無法得知他即將會做些什麼。
男人手指攀上她的腰帶,“那師兄為你解開。”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寧卿連忙阻止他的動作。
觸及他的目光,寧卿沒有退讓,縱使心裡思緒如何翻湧,她麵上依舊維持著冷靜。
“既如此,那我便走了。”
待他離開,寧卿肩膀一鬆,垂眸看向自己這一身嫁衣,她頭皮發麻,快速脫下來,恨不得立即將其扔得遠遠的。
師兄深夜過來,還給她穿上這身嫁衣,說不出的詭異。
他究竟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