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師兄沒有欺騙她,但誰又能說準哪個環節沒有出現紕漏,萬一懷孕,到時候受罪的人是她自己。
“師兄,我沒有不信你,隻是我不想發生任何意外。”寧卿解釋。
比起他的憤怒,寧卿顯得太過平靜理智。
所以懷孕,和他共同孕育一個生命對她而言隻是意外。
“無論是誰,你都不想要孩子,還是說,你隻是唯獨不想要與我的孩子?”裴謹攥緊寧卿的手腕。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裴謹卻將瓶中的避孕丹全部倒入手心。
“你既不信我,這藥換我服用,阿寧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當著寧卿的麵,神情冷漠的男人沒有任何猶豫地將五六顆避孕丹吞入腹中,避孕丹男女皆可服用,女修事前事後吞服,但男修隻能在事前,修士本就極難自然孕育生命,大劑量服用避孕丹極可能導致終生不育。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悶,誰也沒說話,半晌,寧卿才道:“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我並不是針對你,不管是誰,我都不想要孩子,這樣說你聽懂了嗎?”
她今年才十八歲,雖然她前世今世加起來已經遠遠不止,但她依舊沒有做好成為一個母親的準備,她更不想孩子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裡,不想因為她和師兄之間的事殃及一個無辜的孩子。
“而且,我還沒準備好。”寧卿低聲回答。
裴謹牢牢注視寧卿的眼睛,在捕捉到那一絲躲閃後,諷刺道:“究竟是沒準備好,還是沒準備好與我生。”
寧卿抿唇,偏頭想躲開他的禁錮,“師兄,你明知道我們是怎麼成婚的,你又憑什麼要求我願意?”
“你不覺得可笑嗎?非要逼我說出真話,你才高興是不是?”寧卿被步步緊逼的男人激出了逆反心理,冷聲反問。
“你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何必再多此一舉。”
寧卿不說話便罷,一說話就直直往人心上紮刀子,偏偏她說的是實話,裴謹死死盯著一句句說出狠話的寧卿。
寧卿沒有精力再與他爭執,也沒有餘力與他做些無謂的爭吵。
“現在滿意了?我想休息了,能麻煩你離開嗎?”
裴謹站在原地,冷若冰霜的臉半掩在陰影裡,明明暗暗,緊拽著寧卿的手收緊,恨不得將眼前的寧卿撕碎。
手腕被捏得生疼,寧卿掙紮,“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嗎?”
裴謹被她冷漠的目光刺得千瘡百孔,手上用力,頃刻間桌上的茶杯茶壺劈裡啪啦墜地,化作一地碎片。
他將少女壓在桌上,厲聲道:“在我身邊讓你如此不願,如此難堪。”
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在她頸邊拂過,男人周身的壓迫感讓她忍不住顫抖,但她不後悔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寧卿緊緊掐著衣袖,神情冰冷,沒有放低姿態。
見到她的模樣,裴謹渾身靈力暴動,桌麵頓時四分五裂,而被他壓在桌
上的寧卿被他及時護在懷裡,桌麵破裂的木刺在餘波衝擊下,狠狠刺入他的背部。
尖銳的疼痛襲來,他卻在笑,笑得越發放肆,眼底卻涼的叫人無法與之對視。
原來今早寧卿的乖巧隻是他的錯覺,這才是隨時會暴露在平靜之下的真相。
屋裡一片狼藉,裴謹緊緊抱著寧卿,後背血肉模糊,鮮紅血液染紅了地麵,也不知是疼痛,還是因為彆的,裴謹唇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他去檢查寧卿的情況,卻發現她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動靜。
體內暴動的靈力還未徹底平靜,體內經脈隱隱產生斷裂的痕跡,裴謹強撐著抱著寧卿起身,卻發現她依舊閉著雙目安靜地躺在自己懷裡。
裴謹腳步一頓,立即將寧卿放到床上,脫下衣裳檢查她的身體。
在確定寧卿隻是睡著後,裴謹緊繃的神經鬆懈,他坐在床邊,替寧卿掖上被角。
腦中盤旋剛才寧卿說的話,裴謹抿緊雙唇,那滿腔不安與怒意隻能死死埋入心底。
將寧卿綁在他身邊,讓她無法離開自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又如何奢求彆的。
裴謹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雲霖殿。
寧卿躺在床上,陷入光怪陸離的世界,周圍籠罩大霧,她無法看清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