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遊戲的npc從未被秦峰放在眼裡,不管遊戲劇情多麼邏輯縝密, 在真正的偵查專家麵前也是漏洞百出的, 所以秦峰懶得浪費精力認真玩這個遊戲, 他詳細了解規則,隻是為了避免觸發李道長那樣的突然“封號”。
現在既然確定毆打雕像並不會被判定犯規, 那還怕什麼?誰規定玩遊戲必須規規矩矩了?
倒黴的雕像被追得鬼哭狼嚎, 給整個陰森森的教堂平添一抹恐怖氣息。
秦峰踩著十厘米以上的超細高跟鞋,竟然還能跑得飛快, 以至於謝祁連頻頻側目,終於忍不住問:“你這麼適應,不會是什麼隱藏很深的異裝愛好者吧?”
秦峰:“……我假扮過女裝愛好者,算嗎?”
“哦?”謝祁連側過頭, 臉上的表情顯示,他對這段黑曆史充滿前所未有的八卦熱情。
兩個無常不緊不慢地跟著, 一群石雕小天使在走廊裡瘋狂逃竄,時不時掉下兩根石雕羽毛,像一群歡樂撲騰的雞。
秦峰十分無奈地邊跑邊回答:“那是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因為全程無人受到死亡威脅,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縱然是秦峰,臉上也有一點不自然:“我那時候年紀最小, 所以被安排穿上兔女郎裙子,混進一個賭場去接近目標。目標有特殊癖好,喜歡看年輕高大的男生穿女裝。”
“哦……你說你輸得隊裡再也不敢讓你接類似任務那次嗎?”謝祁連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兔女郎也實在是太……”
謝祁連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抿了抿嘴唇,咽了回去。
秦峰沒太細看謝祁連的表情,自顧自評價道:“太不堪入目了,我知道。不過為了完成任務,這點犧牲算什麼。”
——一隻身高一米九、能徒手劈磚頭的兔女郎……秦峰自己完全不想回憶,也不知道是瘋狂輸錢造成的傷害大,還是他當初的形象更折磨同事,可是那個形象最有利於完成任務,化解危機。
“很有效。”秦峰笑著回憶,“他口袋裡有個遙控器,賭場周圍布置了炸彈,我假裝給他敬酒,飛起高跟鞋直接踹斷他手骨,他臉上的表情特彆精彩,我感覺黑絲高跟鞋會成為他一生永遠的陰影。”
謝祁連聽罷莞爾。
所以秦峰能熟練地穿著超高跟發足狂奔,能瞬間適應令人尷尬的華麗女裝。扮相奇怪令人難堪嗎?但對於秦峰而言,隻要最後一切安好,無人傷亡,蕾絲短裙也可以成為防彈盔甲,個人形象比起任務目標,微不足道。
“其實。”謝祁連忍不住說,“很好看的。”
秦峰顯然不相信:“不要盲目誇獎,你的搭檔濾鏡也太厚了吧。認真追,看看這些雕像到底怎麼回事。”
一群小天使飛快轉過走廊,雞翅膀撲騰的聲音戛然而止,秦峰速度過快,慣性很大再加上細高跟畢竟還是不方便,他沒收住速度,一頭衝進了一個大廳。
謝祁連在他背後抱了他的腰一下,防止他和麵前一個旋轉的人形物體撞上。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裙的舞者,從服裝看,算是女性吧。
他們一路追趕的小天使們不知道去了哪裡,大廳裡乍一看坐滿觀眾,麵目模糊的人群擁擠喧鬨,似乎有無數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秦峰謹慎地擋住謝祁連,他們忽然出現在舞台側麵候場的位置,謝祁連拉他的時候再慢一點,秦峰就能一頭衝到舞台中央。
“‘看芭蕾舞表演記得要付款’。”謝祁連低聲說,“遊戲謎題線索之一。”
“跳舞那東西……那是個木偶吧?”秦峰指著舞台中央旋轉的舞者。白色的芭蕾舞裙下是原木色的身體,模模糊糊雕了個女體,沒有五官,手腳都是一整塊,比商場服裝模特還簡陋,很像美術生擺姿勢參考用的那種木頭小人等比例放大。
木人機械地舉手抬腿,和著音樂起舞,木頭腳尖踮起,在舞台上踩出吱吱嘎嘎的怪響,像兩塊腐爛的木棍在戳地。
“遊戲裡的芭蕾舞者本來就長這樣?”
秦峰緩緩搖頭:“應該不是。”
謝祁連指著舞者道:“不太符合時代,如果遊戲設定中世紀背景,且不說天鵝湖芭蕾舞劇創作於1876年,就說這燈光,中世紀有電燈嗎?”
“天鵝湖創作得那麼晚嗎?”秦峰搖頭,“我這種外行,提起芭蕾舞劇隻知道一個最出名的天鵝湖,但你問我創作時間,我不可能知道。”
他停頓了片刻,忽然說:“付款怎麼付?”
謝祁連再次往高出他半個頭的秦峰身上懶散地一靠:“急什麼,收款的會找上來的。而且……之前的雕像十分考據,就是哥特教堂該有的風格,但這個美術生教具一般的木偶……我不太認可是構築小世界的時候記不清細節。”
“人偶。”秦峰點點頭,“疑點1,我記住了,現在等它來收款吧。”
果然,一曲終了,跳舞的木人謝幕返回,直直地向著秦峰和謝祁連走來。
木人的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沒有了音樂的遮掩,十分刺耳。
“觀看……演出……”詭異的木人邁著機械的步伐,咯吱咯吱地用粗糲的聲音說,“需要……付款……”
一片靜默中,舞台下所有麵目模糊的觀眾都把臉轉向了這個方向。
秦峰悠然掏出手機:“好啊,掃碼付款嗎?你掃我還是我掃你?微信還是支付寶?要不刷卡也行我也帶卡了。”
謝祁連笑眯眯舉起手裡一打花花綠綠的紙:“現金也有,冥幣也有,您要哪種?”
木人硬是被他們問卡殼了。
半晌,木人似乎想起了這是它的主場,也不知道它從哪發出的聲音,陰森森地說:“要你靈活漂亮的雙腳。”
秦峰低頭看了一眼被高跟鞋擠得有點變形的腳:“……”
謝祁連對木人欣然點頭:“我做主了,可以,你拿刀來我幫你砍。”
然後木人又卡殼了,卡在一個一旦獵物轉身逃跑它就會立刻撲上來的準備動作上,等了好半天——獵物怎麼還不跑?那個白袍子的怎麼還半蹲下去一臉興奮地在黑裙子這位腿上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