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這個孩子,以她的容貌身材,就算二婚,也能找到不錯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就有了一輩子甩不掉的拖油瓶。
蔣蘭舒拿出手機,在醫院的APP上預約醫生,“事不宜遲,趁著他這幾天忙公司的事情,沒心思管我,我先去把孩子打了,然後跟他離婚。”
蔣蘭舒掛的當天下午的掛。
她到醫院後,跟醫生哭訴家庭不幸,要離婚等等,非要做人工流產。
醫生勸不住隻能給她開了單子,手術時間安排在次日上午。
回到龔家後,她一如往昔,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她知道以龔瑞川的性格,知道她要打胎,肯定會阻攔她,她決定先斬後奏。
次日上午,蔣蘭舒跟她媽媽和姐姐約好了時間,一起去醫院。
龔瑞川回家一趟取東西,看到遺落在茶幾上的一張醫院的繳費單。
龔瑞川心下一跳,當即趕去醫院。
龔瑞川帶上隨行的司機和秘書,車子往醫院那邊飛馳。
路上,龔瑞川給蔣蘭舒打電話,問道:“你在哪兒?”
他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對方沒做聲,把電話掛了。
龔瑞川再次打過去,接通後,急切道:“你要引產嗎?你不要亂來。”
“生還是不生,都是我姐的自由。”聽筒裡傳來蔣蘭心的聲音,說完,她撂了電話。
龔瑞川趕到住院部,憑借產婦老公的身份,找到蔣蘭舒的病房。
蔣蘭舒剛從手術室出來,此時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休息,麻藥讓她整個人還有點暈乎。
蔣蘭心在一旁照顧她,安慰道:“這個月要好好休息。”
蔣蘭舒抬手撫上平坦的肚子,“就這麼沒了……”
蔣蘭心道:“你以後有的是機會生孩子,打掉一個也不可惜,至少你又自由了。”
蔣蘭舒心裡空落落的,做決定的那一刻她很果決,她覺得不過是拿掉一塊肉而已。但是從手術室出來,真切的感受到陪伴了她幾個月的孩子沒有了,又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龔瑞川呆呆的站在病房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病床上的蔣蘭舒。
他不敢相信,向來善良柔弱的她,居然做出這麼狠心的事……
他甚至覺得眼前這一幕很荒唐很滑稽,以至於當他站在病房門口,都發不出聲音。
蔣蘭舒沒看到龔瑞川,腦子裡恍恍惚惚的裝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一刻,她再也憋不住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自我安慰道:“打了也好,以免為將來留下隱患……”
“嗯。”蔣蘭心應了一聲。
“這不是龔瑞川的孩子……”
蔣蘭心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下,她扶穩杯子,定定的看著蔣蘭舒。
蔣蘭舒道:“這是我初戀的孩子……去年那次咱們去雲南古鎮旅遊,有一天我一個人出去玩,就是跟他約會……我沒想到會那麼巧懷上孩子……”
蔣蘭心倒吸一口涼氣,“姐,你也太大膽了吧!”
“龔瑞川一把年紀了,我們做的很少,每次他都戴套,根本沒機會要孩子……”蔣蘭舒幽幽歎了一口氣,“當時覺得這是天意,老天送了我一個孩子……”
“你不怕生下來,被發現嗎?”
“男人都是愚蠢又自信。”蔣蘭舒虛弱的輕哼一聲,“他隻會覺得自己厲害,根本不會懷疑。再說我平常對他千依百順,他哪裡會想到。”
龔瑞川站在病房門口,整個宛如雕塑般僵硬。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帶著心痛和不解,這一刻他就是憤怒又屈辱。
蔣蘭舒和蔣蘭心說著話,誰都沒注意到站在病房門口的龔瑞川。
直到從護士站過來的蔣蘭舒母親王敏,看到龔瑞川,不安的叫了一聲,“瑞川。”
這一聲叫喚,讓病房內的兩人都轉過頭。
龔瑞川因為這段時間的勞碌奔波,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鬢邊斑白。
他鐵青著臉,站在病房門口,一言不發。
蔣蘭舒心下有些不安,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離婚,但她不想跟龔瑞川鬨僵。好說好散她有可能撈到最後一點好處,鬨僵了就什麼都沒有。
龔瑞川緩步走入病房,眼神猶如看一個陌生人般看著蔣蘭舒。
蔣蘭舒才做完手術,身體虛弱,看到龔瑞川後,雙眼含起淚水,道:“抱歉,沒有事先通知你,我知道你會舍不得……”
龔瑞川一言不發看著她。
蔣蘭舒道:“可是現在的條件,根本負擔不起一個新生命的降臨。”
龔瑞川走到蔣蘭舒床頭,猛地抬起手,卻在即將揮下時猶豫了下。蔣蘭舒穿著病號服,蒼白憔悴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讓他的良知本能的阻止他動手。
蔣蘭心見狀,趕忙擋在蔣蘭舒跟前,厲聲道:“你乾什麼!我姐才做完手術!”
龔瑞川手掌發顫,恨恨的看著蔣蘭舒,“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
蔣蘭心道:“是你這個當爹的不負責任!不顧我姐和孩子的死活!你不配有孩子!更不配有兒子!”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龔瑞川猛地扇了她一耳光。
“你憑什麼打我!你女兒打我,你也打我!你們一家人當自己是老幾……”蔣蘭舒還在叫著,被龔瑞川抓住胳膊,猛地往一旁甩去。
王敏性格軟弱,在一旁勸道:“瑞川,你們先渡過難關,孩子以後還能再生。”
蔣蘭心毫不客氣道:“你跟我媽看起來一樣大,你好意思糾纏我姐嗎?”
“行了,你少說兩句。”王敏製止蔣蘭心。
龔瑞川逼近蔣蘭舒。
還沒到樹倒彌孫散的時候,第一個對他捅刀子的竟然是他娶進門的女人。
龔瑞川抓緊蔣蘭舒胸口的衣襟,蔣蘭舒惶恐的看著他。
巨大的屈辱湧上,龔瑞川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甚至覺得最蠢的最該死的是他自己!
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眼前一黑,栽倒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