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扶葭之前還處在弱勢,可不過是短短一瞬,所有人的地位都發生了翻轉。
他們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引起魁梧青年的這個轉變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向扶葭的眼神變得警惕和忌憚。
然後皆是深深地為自己遭受到這無妄之災而感到絕望。
彆說動什麼歪腦筋了,在這種可怕的威壓下,他們連動彈的能力都沒有。全憑著艱難地頂著,才沒有直接跪下去。
而柳悅那邊的情況就要嚴重多了,她那邊遭受的威壓可能極重,少女雙腿砸地的聲音甚至都要比青年的要響,骨骼碎裂的聲音和少女的喊痛聲一並響了起來,那聲音震得在場的人都微愣了下。
柳悅似乎也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遭遇這些,她的眼睛睜得很大,裡麵滿滿的茫然和委屈。
她的腿肯定是斷了。
雖然憑借著她父親的身份依舊修士的手段,她的腿能夠被重新接上,但要想像正常人一般肯定是沒有法子了。而要是到了實戰的過程中,這絕對會是致命的弱點。
從小到大,柳悅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委屈,但柳悅不能出聲抱怨,因為她已經聽到了她父親在她腦海裡響起的責備聲。而且,她很確信,她要是再說些什麼,那個她討好了很久的青年會直接當場要了她的命。
“我不是讓你儘量討好那個青年嗎,你怎麼還是惹怒他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舉動很有可能會害了我們整個宗門!”
雖然腦海裡的聲音很快地放緩了,甚至還給她道了歉,但柳悅的眼睛裡還是滲出來了一些水光,“悅悅,為父剛才是有些著急了,剛才是為父的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腿治好的,絕對不會影響到你。”
她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僅僅來自於她以為不關緊要的一場任性。
這是柳悅第一次聽到她父親用這麼緊張和慌亂的聲音說她,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對她發火。
心裡的難受和腿上傳來的陣痛讓柳悅眼眶裡的淚珠不斷地往下掉,她隻能咬著牙不發出聲,然後看著青年在猶豫了片刻後將自己收集的所有令牌都拿了出來。
青年的麵色也不再那麼慘白了,藍雲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壓因為他剛才的那些話減弱了不少。
這個少年在藍雲心裡的地位果然很高。
心下做出了判斷,青年臉上諂諛的姿態更盛了幾分,“這位道友,這是我之前收集到的令牌。我之前也是隨便搜集玩玩的,我覺得道友十分麵善,如果這些令牌對道友有用的話,道友不妨拿去。”
一邊說著,青年又悄咪咪地看了藍雲一眼。
白兔還是那副單純無辜的樣子,似乎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兔子露出來了一副受驚的樣子,然後竟然是借機往少年懷裡縮了縮。
和白兔那擔驚受怕濕漉漉的眼神對視著,青年的大腦再一次空白了。
這個借機占人便宜的兔子真的是他那個無法無天、胡作非為的師弟嗎?
扶葭這時也意識到懷裡的這隻兔子不簡單了。
依照魁梧青年的年齡和修為,不難看出他來自於大世界。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這樣忌憚他懷裡的白兔。
可是,他懷裡的這隻兔子好像並不想讓他看出來它的異常。
眼睛微垂,扶葭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做,他朝著魁梧青年說道,“不用給我,而且,你先起來吧。”
身上的威壓徹底散去,青年心裡提起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