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那麼香?”恰在這時候朱元璋領著太子一道走進來,朱元璋是來尋自家媳婦的,太子,這不是得了百川回稟,朱雄英和朱至回宮不假,人卻直奔皇後宮中。
這眼看天都要黑了,出去跑一天的人竟然還不知道回東宮,太子不親自來找人能怎麼辦?
不承想進門竟然聞到一陣陣香味,朱元璋第一時間揚聲相詢。
馬皇後和朱雄英一道出門相迎,馬皇後代答道:“雄英和至兒出宮回來,這不,至兒就紮廚房去了,不知是怎麼搗鼓的,聞起來很香。”
朱元璋回頭問太子道:“至兒會下廚了?”
某個被問的兒子第一時間望向自家兒子!
作為食物鏈最底層的朱雄英收到太子爹詢問的眼神,連連搖頭道:“沒有的事,至兒從來沒有下過廚。”
朱元璋得了答案,與馬皇後道:“聽見了?咱們彆覺得孩子聰明就什麼都會。她才多大點人,哪能樣樣都會。”
言外之意無非指這廚房裡傳出的陣陣香味和朱至沒有多少關係,馬皇後彆什麼
好事都往朱至頭上扣,不好!
“我知道了。不是我們至兒親自做出來的,那就跟我們至兒沒有半點關係。”馬皇後瞪了朱元璋一眼,也不知道朱元璋揪著這點細節什麼意思。
朱元璋給了馬皇後一記你不懂的眼神。得,馬皇後就不懂了吧,話不多說!
“來嘍,請爺爺奶奶爹爹嘗嘗這烤魚怎麼樣。”夫妻二人交鋒時,朱至的聲音傳來,跟在她身後的人用著一個長方形的火爐端著魚上來,更有配合擺上爐灶的人。
朱至瞧著這配置,不得不感慨,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這站得越高,確實應有儘有。
想著做烤魚的時候,朱至就在想這長方形的爐鍋也不知道有沒有。
結果剛提出來,被領到一堆火鍋爐前,那是由著朱至挑。
也對,自古以來從不缺吃貨,中華文明數千年,吃食這東西總是在打轉,火鍋,那是多少年的曆史了!
大廚們端著菜擺上去,朱元璋聞著香味蠢蠢欲動,湊過去一看問:“烤魚?”
“對啊,烤魚,裡麵加了些配菜,豆芽,豆腐,還有一些酸菜。”朱至報出鍋中料,滿滿的一大鍋呢,要說有多值錢卻沒有的。
“爺爺,您嘗嘗。”朱至趕緊給朱元璋拿了筷子,請皇帝陛下先嘗一嘗。
朱元璋早被勾得饞蟲都出來了,趕緊接過朱至的筷子,夾起一大塊魚肉嘗了嘗,趕緊問:“怎麼是辣的?”
“辣是辣,好不好吃?”朱至眨眼相詢,朱元璋道:“好吃。”
“好吃,那您就多吃點。”朱至俏皮接話,趕緊讓人上飯啊!
馬皇後已然也吃了一筷子,嘗在嘴裡頗是歡喜,“味道不錯。”
“那是。”朱至重重點頭,可惜沒有辣椒,不過,沒有辣椒不是有胡椒嗎?更有芥末。想要有辣味。怎麼做不過是費心思考的問題,這一點有專門的人啊!
朱至昂起頭頗感驕傲,同一旁的太子交流道:“爹,您說咱們買下齊老五家的魚,咱們就賣烤魚怎麼樣?”
這話問得正好在嘗魚的太子一頓,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的主意那麼多。
“你看這魚是進貨價,五文錢一斤,這些配菜我們今天去了解過了,都不值什麼錢,再加上人工材料,七七八八的算下來,一條烤魚的價格就是三十文錢左右,咱們要是賣個七十文錢一條,能淨賺了一半多。
“我今天還讓人去問了問齊老五,他那裡的魚有多少。大概有個三百斤。爹,咱們這錢自己掙吧,彆把魚賣給彆人!”
朱至那是一通算下來,甚以為這利可圖。
太子卻是被嗆得直咳嗽,也不知道是被魚嗆著,或是被朱至提出做生意這事兒嚇著。
朱元璋雖然一邊吃,那不是也在聽著嗎?朱至想做生意這事兒在朱元璋聽來,朱元璋道:“你是要與民爭利?”
“何謂與民爭利?生意,我不做難道就沒有人做了?我做,價格算是實惠,大家也能嘗到新的口味。再說了,我現在沒錢先從小本生意做起,得利的是那些養魚的百姓。爺爺,難道您覺得我做這事無利於民?”朱至據理力爭,才不讓朱元璋給她亂扣帽子。
這個這個,朱元璋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的,畢竟朱至不是為那稻田養魚的百姓解決問題了嗎?
“利,無利不能動人,為官如此,為人如此。皇爺爺要壓製人之欲,是要讓人不像人?”朱至早對朱元璋有些做法不認同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提出,既然今天碰上,怎麼都忍不住了。
朱元璋道:“這是對他們的鍛煉。”
朱至給了朱元璋一記你莫不是當我傻的表情,“鍛煉?”
這話是騙誰呢?
朱元璋卡了半響,最終道:“貪官汙吏奸商都該殺。
”
“殺得光嗎?”朱至長長一歎,雖然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那麼一個事實。
“殺不光也要殺。凡我大明一朝,絕不容貪官汙吏橫行。”朱元璋鏗鏘地有力回答,表明了他的態度。
朱至能說什麼?朱元璋的決定是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會動搖的,她也不想做那為貪官汙吏說話的人。
“貪官汙吏該殺,可是也講究張弛有度,不能枉殺。爺爺總說殺人,好可怕。”朱至嘟起嘴,不難看出她心裡的恐懼和害怕。
朱元璋本來正要不高興,以為朱至也像那些書讀多了的人一樣,想要為貪官說話,沒想到朱至話鋒一轉,倒是支持他殺貪官,隻是聽多朱元璋殺人了,心裡難免不太舒服,他反應過了。
“我也害怕。爺爺每次說殺人的時候都很可怕。”朱雄英也補上一句。朱元璋每每下令殺人的時候都是最可怕的時候,朱雄英總覺得那時候的朱元璋再不是他的爺爺了!
朱元璋幽幽道:“你們不用怕。我殺的是貪官汙吏,最該怕的是那些貪官,不是你們。”
朱至道:“那爺爺可不可以不要輕易殺人,是不是貪官,應該查清楚再殺。不能人雲亦雲。就好像我,我剛說要做生意,爺爺就覺得我是在與民爭利,可是,我也是為了幫人。既能幫到人,我又能掙到錢,不好嗎?”
重點是在這兒,朱至撲過去抱住朱元璋的胳膊道:“爺爺,就算是給每個人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萬一要是殺錯了人,人命隻有一條,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爺爺,人命大如天。”
朱至希望朱元璋可以尊重生命,他不應該以皇帝的權利輕易奪去彆人的性命。
朱元璋聽出來了,朱至是拿自己來勸說他,叫他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要人的命。
“我要是答應你,你給我什麼好處?”朱元璋心下一歎,知道朱至是跟馬皇後一般,有一副菩薩心腸,見不得人死。不過,朱元璋可記得朱至方才說過的話,人皆因利而動。
好啊,那就考考朱至,她要怎麼讓他因利而動。
“爺爺,我以後保證賺很多很多的錢給您。再把那些想要欺負我們大明的人全都打跑。”朱至一聽就知道有門了啊,趕緊表態,保證一定會讓朱元璋心動。
朱元璋不得不說啊,朱至是真懂他的心思,知道他這心裡最記掛的事兒。
彆管將來朱至能不能做到,至少朱至有這個心是吧。
“一言為定?”朱元璋同朱至揚眉而問,朱至眨眨眼睛道:“一言為定。拉勾!”
對孩子們來說,拉勾就是最有力的承諾保證。
朱元璋不禁笑了,伸手配合同朱至的小指勾在一塊,“拉勾。”
更得蓋上章啊,證明這事就那麼說定了,誰也不許反悔。
馬皇後眼中閃過欣慰,她總勸朱元璋殺氣不要太重,隻是朱元璋聽不進去,朱至幫忙勸著,不管多或少,朱元璋心裡或者總記著那麼一點的是吧。
朱至和朱元璋的手按上,立時眉開眼笑得好像得了什麼天大的便宜。
“你得先給我掙點錢,掙到了,我再做到答應你的事。”朱元璋要見識孫女的真本事,他總覺得朱至這個樣子其實都是處處藏著掖著的。
“好啊好啊!爺爺,那您給我點本錢唄!”朱至眉開眼笑地衝朱元璋伸出小手,朱元璋!!!
他現在說不給來得及嗎?
很明顯來不及了!想要有所得,哪能不有所付出呢?
朱至手裡有多少錢?嗯,朱元璋是不太清楚,誰讓朱至自小到大見著錢和寶貝就不撒手。
可是,不撒手是一回事,那些東西能拿出去換錢的嗎?
顯然不能!朱至一條條跟朱元璋分析,就為了總結出一句話:她很窮!
因此朱元璋要是不給她本錢,她斷然做不了生意,更彆說把生意做大!
朱元璋,最終無可奈何地從腰間掏出了錢,遞到朱至手裡!
朱至連連同朱元璋道謝,甩著大明寶鈔跟著太子回東宮去。
至於那份烤魚,當然是吃完了!
好吃又下飯,朱元璋和太子都多吃了小半碗呢!
朱至順便把做烤魚的那位廚師帶走了,借她幾日嘛,讓這位教出徒弟來,她就還給馬皇後。
馬皇後能對自家孫女吝嗇?爽快地讓朱至把人帶走。
那,既然朱至都想好做什麼生意了。
第二日沈彬領著他們出宮閒逛,不得不說沈彬也是個聰明人,倒是猜到朱至打算了。因而這一天隻是到處逛逛,同朱至說起這每處地方都住著什麼人,都有什麼樣的生意。
等朱至看到一處招租的地方後,朱至道:“沈公子,我這小本生意不知沈公子看不看得上?”
眼中閃過了然的沈彬立刻道:“請小姐吩咐。”
“這地方我租下了,你代我談談如何?”朱至同沈彬逛一圈,這有會做生意的人跟著就是不一樣,少走了無數彎路,沈彬已然猜到朱至要乾的事兒,領路也是相當有針對性的!
地方看得差不多了,朱至要掙什麼人的錢她也有數了,這時候也該拍板了!
“這是一百兩,請。”朱至請人幫忙,同時不忘交錢。
沈彬也是難得有人給他錢讓他辦事,畢竟那麼多年以來都是他給錢彆人幫他辦事。
“是!”然朱至既有吩咐,沈彬趕緊配合接過,承諾將事情辦好!
等沈彬拿了錢去辦事,等在一旁的朱雄英與朱至道:“是真正的聰明人。”
朱至笑笑道:“哥哥,言之過早。得看他把這筆生意談成什麼樣。”
“你讓人了解過這一帶租金了費用了嗎?”朱雄英一眼掃過周圍,順著朱至的話提出疑惑。
朱至重重點頭道:“問過了!百川去問的。”
朱雄英這回不作聲了,一百兩銀子租下這個鋪麵足夠了。但不知沈彬最後會把事情辦成什麼樣。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沈彬出來了,“小姐,鋪子已經租好了,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小姐要不要續約,由小姐來決定。”
一年,朱至點了點頭,覺得一年時間也足夠了。
“一百兩銀不多不少的租金。”沈彬不忘補上一句,朱至點頭沒有再問,沈彬已然道:“明日在下尋幾個人將鋪子收拾妥當。”
“好,這是費用。”朱至再一次掏錢,又是一張銀票,沈彬麵帶笑容,神色如常的收下。
彼此之間你來我往的試探,總的來說都算是相對滿意。
“我就不拿這些小錢埋汰沈公子了,沈公子辦事,我放心。”朱至給的這錢都是要用的,沒讓沈彬貼補,“要是哪一天沈公子看得上我的生意了再開口如何?”
沈彬需要表現的機會,尤其需要得到朱家人的信任,不管是哪一個朱家人,隻要願意信任他,那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哪怕是朱至這樣一個小郡主。
“在下希望能快到那一天。”沈彬麵帶笑容,並不認為朱至在說的客氣話。相反,沈彬心下比誰都更清楚,就朱至的表現,將來朱至不定會把生意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此時,於朱至式微之時,他能多幫著朱至些,這就是情分,將來用來講情的情分。
“借沈公子吉言。”朱至高興地揮揮手。
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他們再來。
不過,這回朱雄英就得問了,“至兒真要做生意?”
“對啊,不做生意哪裡來的錢?”朱至一個愛錢的人,哪能接受自己終日伸手問彆人要錢!
小時候那是沒辦法,麵對送到她麵前的寶貝,不要白不要,她肯定得握在手裡。
長大了,就不好總問人要,跟人搶了,須得她自己來掙。
錢,肯定是自己掙來的花得更理直氣壯。
“你又不缺錢。”朱雄英想到朱至那屋裡無處安放的寶貝,朱至是那缺錢的人嗎?從來不是的啊!
朱雄英其實是不太明白朱至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錢。
“現在是不缺,誰敢說我將來,以後,永遠一輩子都不缺?”朱至跟朱雄英的想法不一樣的,朱雄英看著朱至的錢難以想像朱至竟然會缺錢。
可是,在朱至看來,現在不缺隻是現在,將來的事誰說得準。
再說了,她就要自己掙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多好!
朱雄英道:“我的月銀都給你。”
“太少了!”朱至也是有封號的郡主,她也是有俸祿的人。
當然,朱雄英也是。
但就他們兩個人的那點俸祿在朱至看來差得遠了,她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