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算計(1 / 2)

朱至就不管有人怎麼放話,她隻管在這兒等著他們來。

沈彬頗有些憂心,“若是涼國公的義子親自來了,這回隻怕帶的人不少。”

“這村裡又不是沒有人。”朱至絲毫不擔心,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郡主的意思是?”沈彬在這一刻有些不明白,顯然朱至是不打算用宮裡的人,這其中的原由沈彬隱隱猜到,卻不敢說破的。

朱至出門的時候身邊除了沈彬,就帶了一個內侍,一個女官。

可是這麼兩位跟在朱至身邊就跟個隱形人一樣,朱至做什麼他們都不管,好像隻要朱至沒有危險,他們就是死人。

但是,朱至把上門威脅齊老五家的人打了,更是挑釁於人,巴不得涼國公都親自來這一趟,接下來的人絕對不是現在這麼幾個可比。

剛剛朱至的應對可見,朱至本事不錯,可有句話說得好啊,以一當十並無不可,以一擋百,這萬夫之勇,是朱至一個孩子能做到的?

沈彬腦子已經在飛轉,考慮的是該怎麼迅速調集人過來,應付接下來的打鬥。

結果他聽到了什麼,朱至竟然說讓村裡的人來參與?

這事是不是不太妥當?

“齊老五,你去把村裡人都叫過來。”沈彬鬨不明白朱至要乾什麼的時候,朱至已經同一旁的齊老五吩咐一聲,齊老五明顯一愣,“所有人嗎?”

“對,所有人。敲個鑼打個鼓的,讓鄉親們全都過來。”朱至給齊老五出主意。

齊老五麵露難色道:“這事不好辦,我畢竟不是村長。”

“那就去把村長請過來。”朱至那叫一個利落,不是村長就辦不好事了嗎?那就讓村長出麵,且讓村長說動整個村的人。

沈彬這時候有些明白了,不確定地問:“此事鬨大,若是鬨到君前,郡主如何收場?”

“這是我該考慮的問題?”可惜朱至昂起頭,壓根不認為自己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也對,朱至得了上頭兩位點頭行事,彆管朱至怎麼鬨,隻要是為百姓好的事,朱元璋和太子都不可能怪罪!

“去請村長,有什麼事我擔著。”朱至敢做也敢當,都到這個地步了,齊老五自知朱至都是為了守住他家的那點田,他要是事事都指著朱至解決,該他出麵的他不出麵,朱至是欠了他的嗎?

齊老五不敢再怠慢,趕緊找人去。

不一會兒拉著一個五十來歲的乾瘦老頭走了過來。

“老五啊,你這是乾什麼?你家出了那麼大的事,連那些貴人你都敢打了,你想過後頭怎麼收場嗎?這時候你還有閒心拉我上門做什麼?”老頭正是村長,被人硬拉了過來,想到齊老五家發生的事,心不甘情不願。

“村長,齊老五要是不拉你過來,莫不是你覺得齊老五家的事就隻是他一家的事而已?”在齊老五去請人的時候,朱至同沈彬一陣低語,有些事得沈彬出麵才行,一個孩子的說服力著實不太夠。沈彬板起臉問起村長,村長這才注意到齊老五家裡有彆的人在。

“這是?”村長有此一問,沈彬已然自我介紹,指向一旁坐著的朱至道:“這是太子府上的安和郡主。”

太子,郡主什麼的,聽得村長一愣,想行禮來著,可這禮該怎麼行啊?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郡主先前和齊老五家有合作,年前年後的青菜,村裡得以過了一個大肥年,也是我們郡主和齊老五開的好局。村長家也得利了不是嗎?”沈彬作為一個代表說話的人,須得指出形勢,尤其要指出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並不是齊老五一家之事了。接下來究竟應該如何應對是重點。

“是是是。”村長大概聽說了這麼一回事,隻是並不相信齊老五當真搭上了

郡主。

但是,有錢賺,賺到錢這是事實,假扮郡主什麼的,天子腳下,應該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是吧!

“村長方才所言有一句說錯了。彆管是誰想要強買齊老五家的田地,這都不會是齊老五一家的事。強買田的人看中你們的田地在這一年賺了大錢,對齊老五的地動了心的人,難道以後就不會對你們的田地動心?”沈彬笑笑地提醒村長,可彆覺得這就是一家的事兒。

村長果然變了臉。

“今天齊老五家出了事沒有人管,沒有人問,將來要是這樣的事落在村長你的頭上,村長覺得,你能不能逃得掉?”沈彬不是不懂得如何陳明利害,驅使於人。但這樣的主意出自朱至之口,那對沈彬來說也是一個衝擊。

朱至這是打從一開始動手就已經相過任何可能,為此,朱至是早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各方登場。

果不其然,村長一聽難免慌了,道:“可是,可是這些人都不是尋常人,那可是朝中的大官。我們要是跟他們來硬的,連命都可能沒了。”

“丟了田地難道你們還能衣食無憂,長命百歲?”沈彬但有此問,請眼前的村長自己想清楚了。

村長啞口無言,將心比心,這田和地就是他們的命根子,要是丟了,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公子,事到如今,我們這些粗人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隻求公子能給我們指一條明路。”村長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辦法,無奈之下隻以求救於沈彬,盼望沈彬能為他們想出一個救他們的法子。

沈彬等的就是村長的這一句話。

“策動村裡的所有人,敢來強買強賣的人,敢對你們村裡的人動手動腳的人,打出去。”沈彬將這句話丟出來,這事兒對村長來說不是難事。

誠如沈彬所言,今天能硬買齊老五家田地的人,將來一定也會用同樣的辦法強買他們的田地。

今天若是對齊老五家的事袖手旁觀,來日等這件事落到他們誰人的頭上,也彆指望有誰願意幫他們。

村長立刻按沈彬出的主意,敲鑼打鼓召集村裡的人,彆管男的女的,隻要是村裡能走能動,會喘氣兒的,都給他過來。彆管是誰,隻要敢進他們的村,強買他們村裡的田地,絕不能答應。

人嘛,對彆人的利益是無所謂的,可一但損及他們自己的利,那就萬萬不能當作不存在。

三五十人拿著棍子衝進齊老五的院子時,沈彬正在給朱至倒水,瞧見人走進來,出聲提醒道:“鬥毆者可是要受杖刑的,尤其你領了那麼多人。”

朱至端起水喝了一口,等得有些久了,挺口渴的。

為首是一位身著錦衣的微胖圓臉男人,囂張衝沈彬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在我麵前顯擺你讀過書?懂得大明律法?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的義父是大明的涼國公,當今皇上稱讚英勇無雙的涼國公。律法都管不到我義父的頭上。你顯擺個屁啊!”

有些話說得沒錯,朱元璋在大封功臣的確實給不少重臣頒下丹書鐵券,可免他們死罪。

這也是為什麼一個個功臣都肆無忌憚的原因。

此時的沈彬聽著這話第一時間望向朱至,尤其不曾錯過朱至眼中的冷意。

恃寵而驕,遲早是要出事的。

“這麼說來,你們不僅要強買民田,更是打算把我們往死裡打?”沈彬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該問的話必須得問清楚,接下來的事,朱至做主兒。

“公子,就是她,就是那個小丫頭下狠手打的我。”那猥瑣男指著朱至所在的方向,提醒那麼一個圓臉男,就是朱至打的他,往死裡打的啊!

“一個小丫頭也能把你們打成這樣,你們也太沒用了吧!”圓臉男一臉的嫌棄,掃過朱至的時候覺得有些眼

熟,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在這麼一個窮地方出現的人,他怎麼會認識。

“你就是範試?”朱至須得確定這一點。

“不錯,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範試。小丫頭識趣趕緊過來給我們賠禮道歉,看在你長得細皮嫩肉的份上,叫你家裡拿些錢來,我且放過你。”範試自我介紹,更指著朱至提醒她識趣的就好好向他們賠罪,還錢,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放過她。

“我要是不賠禮,更不賠錢呢?”朱至冷冷一笑,也是服了這麼一個口出狂言的人。

範試一聽立刻變了臉,道:“小丫頭,你要是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來人,上,把這些人的腿都給我打折了,連這小丫頭也一樣。”

心狠手辣的人啊,一言不合可不就要打人了,更是要直接毀了彆人的人生。

不想他身後的人剛要衝進來,屋裡同樣衝出一來一堆人,就回外頭也有人把院子圍了起來。

“我看誰敢在我們齊家村動手動腳。”村長第一個衝出來,讓人不曾忽視的是,範試帶來的人的裡各拿武器,村民們手裡什麼都沒拿。圍著不許人亂動,就純粹圍著。

“哈,怎麼著?這是打算造反?”範試一看這裡裡外外的人有好幾百,難免有些慌了,叫嚷一聲,這是要倒打一耙啊!

“到底是誰要造反呢?”沈彬站了起來,對範試想嚇唬人,他可不吃這一套。

範試對於站起來的沈彬也是十分不客氣,指著周圍的村民道:“你們要不是造反圍在這兒乾什麼?”

“怎麼,許你領人拿著武器出現在這兒,對人喊打喊殺,卻不許我們反抗?”沈彬料到要不是那無.恥之極的人,斷不可能敢這麼來搶百姓的田,斷百姓們的活路。

可是親耳聽見範試的話,範試領人上門,對人喊打喊殺,照樣不許人反抗。哈,可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你們傻站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我上?”範試沒有想到跟人耍嘴皮竟然耍不過?

行,那就不說了,直接乾!

就這些村民怎麼的?想跟他打?他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反抗他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上!”範試再一次催促,讓身後的人給他上。

朱至不慌不忙地瞅著這麼一群人,沈彬看著就要衝上來的人,突然一揮手,下一刻,齊老五領著人從院裡的一角跳下來,其他三個方向也一樣,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們手中的網。

“不好,中計了。”有人看到頭頂的網想跑,可惜,早有準備的人斷不可能讓他們跑了!

網下。範試一乾人全被網在一塊,饒是想跑,手裡拿了刀的人要割開網來,朱至撿起地上的石頭朝人扔過去,擊中人的手,既讓人痛得捂手,刀也脫落在地,旁邊的村民已經眼明手快翻了跟頭過去撿起刀來,絕不給他們機會拿到這利刃。

“你,你們竟然敢算計我們。”範試一乾人被網得動都動不得,掙紮無用,反而被一旁的村民拉得更緊,幾十人被困在一張網裡,動是掙不動,撕也撕不開,可把人氣得不輕。

範試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想擺架子?朱至上前將方才使得十分順手的擀麵棍提起,迅速打向範試的肚子,範試痛得臉色漲紅,渾身直發顫。

朱至悠閒地道:“怎麼,你不是說自己就是王法?那麼有信心的你,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來範試自打靠上涼國公後,再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顫著手指向朱至放狠話道:“小丫頭你給我等著,等老子出去,我一定殺了你!”

喲喲喲,成為階下囚的人竟然還敢跟朱至放狠話,殺她?

行,這麼囂張,朱至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朱至又是一棍子打在範試身上,“想殺我啊

,好啊,看誰先殺的誰?口口聲聲不放過我,死在你手裡的人有多少了?你們一個個跟著他又打死過多少人,毀了多少人家了?”

對,朱至一棍一棍打在範試身上,專挑了人最痛的穴位,這點得感謝孫商枝。見過朱至練武的孫商枝特意教了朱至人體的穴道,打人,把人打痛最重要,穴道打對了,事半功倍,朱至有什麼理由拒絕不學。

功夫不負有心人,朱至對著一個布滿穴道的布娃娃練了幾個月,打起人來,怎麼讓人痛她就怎麼打。

“啊!”範試痛,痛得哇哇大叫,可惜朱至不為所動。

朱至打著人,視線落在範試身後的人身上,“我問,你們不答,等我把他打得差不多了,也就到你們了。”

村民們瞧著朱至一棍又一棍的落下,也是嚇得不輕,但是,不用他們出手打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樁好事。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鬨出人命。

不過,不得不說,朱至在那兒一棍棍落下,教訓耀武揚威的人,真是痛快!

“你,你給我等著,我義父不會放過你的。”範試渾身都痛,饒是如此竟然還死不鬆口,隻與朱至放狠話?

朱至目光流轉道:“涼國公。好啊,我倒想看看他要怎麼不放過我。放個人出去,讓他們回去報信,就說你們涼國公的義子就在我手裡。”

範試亮出涼國公的目的難道不是想讓朱至知難而退?誰承想朱至竟然還派人去幫他報信兒。

他,他是不是聽錯了?

痛得難受的人難免對自己的聽覺產生了懷疑。

“就你了。”齊老五順手將一個男人揪了出來,這不是魚網得多了,都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