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遠行(2 / 2)

萬萬沒想到,徐輝祖竟不作聲,但這不是默認嗎?

張了張嘴,傅讓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徐輝祖半天不吱聲,但傅讓已經明白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沒把朱至當回事,以至於眼下徐輝祖也對朱雄英的決定秉持懷疑的態度。

“我對這兩位心中存疑,你與他們相交久矣,想必知之甚深,因而我想問問,在你看來他們到底值不值得我們信任?”徐輝祖終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等著麵前的傅讓為他解答。

傅讓毫不遲疑的答道:“你要是問我,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但有吩咐,我無一不從。”

開什麼玩笑,傅讓跟朱至混多久了?要說朱雄英的謀略傅讓有幸見識過了,可是真要跟朱至比起來,傅讓其實更信服朱至。

不過,傅讓不確定的是,按理來說像朱至這樣的人,她能跟魏國公學本事,徐輝祖但凡見識過朱至的本事,都不可能會看不起朱至,更不把朱至當回事。

所以,傅讓挺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輝祖微擰眉頭,顯然對傅讓有了彆的看法。以前他是覺得傅讓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算是他的對手,但今日之後的徐輝祖卻想重新認識傅讓了。

兩個毛頭小子都能把傅讓鎮住嗎?

傅讓察覺徐輝祖的不信任,讓他費儘心思說服徐輝祖,請他一定要相信朱至和朱雄英,他說得多了反而更有可能引起徐輝祖的不信任。

算了,不說了吧,反正總有他見識朱至和朱雄英本事的時候。

傅讓好奇朱至在魏國公府的表現,其實朱雄英何嘗不是。

“徐世子的態度有些不對。”朱雄英如是指出。按理來說但凡見過朱至本事的人都應該和傅讓一般無二,不可能會覺得朱雄英會連秦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該有什麼樣的提防都不懂。

朱至偷笑著,朱雄英盯著她,無聲詢問。

“在魏國公府的時候我隻聽不說。魏國公似乎也有意為之,隻當我是一個被硬塞到他手裡的學生,他是被逼無奈的才教的。至於他的兒子們怎麼看待我,魏國公是不當一回事的。”朱至不吝嗇為朱雄英解惑。

朱雄英微擰眉頭道:“隻聽不說,你心中疑惑如何解答?”

朱至眼中閃過狡黠道:“咱們魏國公也是個好玩的人,私底下再為我專門解答。”

啊!朱雄英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魏國公和朱至打的什麼啞謎。

“魏國公這是?”朱雄英細品之後突然發現了什麼,朱至點點頭道:“要是咱們這位魏國公世子自視甚高,定是要吃大虧的。”

朱雄英隻問多一句:“難道四嬸沒有在他麵前提起過我們?”

對此,朱至笑道:“可能他覺得名不符實。”

這話讓朱雄英許久沒有反應,與之而來也生出另一個疑惑,“皇爺爺會讓一個高傲得眼裡容不得彆人的人保護我們?”

“彆這樣說,他的本事不小,行軍打仗是一把好手。不過要是他輕視於人,他必將為之付出代價。或許對魏國公來說,他也想讓他的兒子吃個虧,最好能夠多吃點虧。這樣人才能記住教訓,才不敢自視甚高。”朱至在這個時候說出了魏國公的心思。

“那皇爺爺呢?”朱雄英第一時間想確定的是朱元璋的心思。

“這是對所有人的考驗啊,不僅是我們的,更是他們的。”朱至對朱元璋的安排並沒有異議。彆管現在他們和徐輝祖怎麼樣,等將來他們回去了,結果就隻剩下一個。

“也是,有一個傅讓在,鬨不出大問題。”朱雄英一想也就不在意了,徐輝祖不信任他,難道朱雄英就一股腦把自己的計劃說破了?大家都一樣,都在對彼此試探著,也是對相互不信任。

朱至在這個時候衝朱雄英道:“哥哥,咱們先走一步?”

???朱雄英如何能想到朱至竟然想出這樣一個主意。

“咱們是孩子,何以過於穩重?偶爾就要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一樣,喜歡逃跑,喜歡彆人離得我們遠遠的,我們自己玩去。”朱至繼續蠱惑著朱雄英,請朱雄英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

“你確定我們跑出去的事傳回應天,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皇爺爺,皇奶奶,爹和娘不會揍我們?”朱雄英不是不想配合,可是好像也應該想想後果。

“怕什麼?咱們出來了事情就由我們來定,什麼時候乾什麼事,我們還要聽他們安排?真要是這樣,讓我們出來乾什麼?回應天算了。”朱至翻了一個白眼,提醒朱雄英要是不敢,趁早回應天算了。

“你用不著激我。”朱雄英提醒朱至省省,他不吃她這一套。

“走不走?出來了要是不乾出點成績,肯定要被人笑話。”朱至理所當然的開這個口,好讓朱雄英知道,她可不開玩笑的。

朱雄英一眼瞥過朱至道:“丟下那麼多人跑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跑得掉。你當皇爺爺給我們的人都是飯桶?”

就這周圍幾千人在,他們要是都能跑了,該是這些人多無能。

朱至挑挑眉衝萬河道:“讓人去鬨一鬨就成了,不就是吸引人的注意力嗎?又不是什麼難事。”

萬河額頭滲出一層層的汗,他聽出來了,朱至看中鬨事的人是他。

“郡主。奴不能配合。”萬河連連拒絕,請朱至改主意。

“不,你會配合。”朱至肯定的告訴萬河。萬河一時語塞,朱雄英等著人的反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萬河被朱至捆著,等徐輝祖他們來請朱至和朱雄英起程的時候,這才發現他被捆了,而朱雄英和朱至都不見人影。

看著嘴都被塞住的萬河,徐輝祖嚇得一個激靈,趕緊伸手扯下他嘴上的布問:“太孫和小郡主呢?”

“太孫和小郡主走了,他們自己去北平了。說是要微服私訪。”萬河哭喪著一張臉回答,徐輝祖好想罵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半大的孩子最是鬨騰,不省心。

“帶了多少人?”徐輝祖看著眼前的萬河追問,萬河道:“就曹國公給的幾個人。”

“快追。”徐輝祖毫不猶豫的下令,趕緊追人啊。

嗯,徐輝祖領著人走了,可是傅讓卻沒有,人盯著萬河就是不說話。可是,不說話不代表人家沒有給到壓力。

“傅小將軍。”萬河喚上一聲,其實是不太想跟傅讓接觸。

“等人走遠我們再說話。”傅讓一點都不慌的開口。

徐輝祖對朱雄英和朱至所知甚少,當然會相信他們兩個為了好玩跑了的話,傅讓可不會。

要說沒有見過朱至和朱雄英之前,作為半大孩子過來的他,也覺得一個個孩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喜歡玩,尤其喜歡耍著人玩,最是讓人討厭了。

但是呢,遇上朱雄英和朱至之後,他算是明白了,智多近妖並不是一句空話。

所以呢,萬河就算被捆起來,說著朱至和朱雄英跑了,他依然不相信。

因此,徐輝祖追人啊!秦王和秦王妃聽到消息之後大罵一句胡鬨,也趕緊追啊,很快人跑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傅讓領著親爹給他的幾個小將就跟萬河大眼瞪小眼。

“傅小將軍不追嗎?”萬河看著眼前的傅讓,心裡也是直打鼓,試探一問,他不跟著徐輝祖走嗎?

“不急。有徐世子就成,我就不用了。”傅讓如是答,萬河眼神有些飄。

以至於有那撤退的將士問起傅讓,想知道傅讓要不要一起,傅讓指著萬河道:“你們先走,這裡交給我。”

有他這話,想把萬河帶上的人都不好帶了,畢竟傅讓可是副將。一個個乖乖走人。就剩下傅讓一行人了。

又過了將近兩刻鐘,周圍就剩下傅讓他們幾個,幾個將士沒能忍住問:“小將軍,再不跟上我們就追不上了。”

“追上乾什麼。太孫和小郡主又沒跑。”要說剛剛傅讓還不確定,觀萬河完全沒有要跟上的意思,傅讓確定了。

“可以啊。”隨著傅讓的聲音落下,不遠處的山坡上朱至和朱雄英站在那兒,朱至中肯的評價。

傅讓趕緊朝兩人見禮道:“見過太孫,郡主。”

朱雄英和朱至緩緩行來,朱雄英已經張口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跟上徐將軍,要麼什麼話都不問跟著我。”

“末將選第二個。”傅讓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做出選擇。

行啊,朱至和朱雄英都挺滿意這個結果的。

“太孫和郡主打算怎麼去北平?”傅讓見到這兩位自是暗鬆一口氣,不過也得問問他們有什麼打算。

“急什麼?跟在徐將軍的身後就是。偶爾需要你出麵,你出麵即可。”朱至接過話,這意思?傅讓是不敢細問的。

“走吧。”朱雄英出言催促。

一行人立刻上路,該換裝的換裝,跟著徐輝祖他們一行人走。

看著幾千人慌得亂成一團,四下查找卻沒能找到朱至和朱雄英的行蹤,秦王幾乎已經快瘋了。

這兄妹二人可沒有早早告訴他有這一出,但凡他要是知道有這一出,就是朱元璋把他往死裡打,他都絕對不會同意跟著來。

可惜,後悔藥是沒有的,此時的秦王隻能絞儘腦汁的考慮,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找到朱至和朱雄英。

“咱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秦王自己是個沒腦子的,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懷疑人的,可架不住他這感覺是真的很不好,而且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人,難道不應該改一改嗎?

徐輝祖追了大半天,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再麵對秦王的疑問,他一個沒找著人的人,能說什麼?

“傅將軍何在?”徐輝祖似乎終於想起來好像有什麼人是他忘記了。

結果這一問,秦王也想起另外還有一號人,和徐輝祖一樣負責朱雄英和朱至安全的人。

“不知。”不是有人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大半天了好像都沒有看到傅讓。

徐輝祖一頓,他在情急之下忘記問起傅讓,結果傅讓不見了?

“剛剛被綁的那個人是誰?”徐輝祖再一次追問,心急如焚。

秦王反問:“什麼被綁的人?”

對啊,秦王沒有看到誰被綁了,徐輝祖問的人是誰?

徐輝祖!!!

一旁有人往前邁了一步,提醒道:“是小郡主身邊的內侍。”

“郡主身邊有多少內侍?”徐輝祖似乎才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不料被秦王狠狠一瞪,“你是魏國公的兒子?”

不怪秦王疑惑,怎麼看魏國公都不是那輕率之人,絕不可能連自己要保護的人身邊是什麼情況都不了解。

徐輝祖瞬間尷尬了。他分明將重心都放在朱雄英身上好嗎?朱至在他看來就是一個不安分的郡主而已。

出門在外,徐輝祖給朱至的定義是,隻要她不惹麻煩,什麼事都好。

可是,怎麼偏偏是朱至的人被綁了。

“那個內侍你們倒是帶上來仔細問問啊。”秦王突然覺得徐輝祖的腦子也就這樣,和他一比差遠了,他都能想到的問題,徐輝祖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什麼人啊?

難得有機會表現的秦王,在這一刻昂起了下巴,掃過一旁的侍衛們,就是要問問他們,人呢?

人,徐輝祖根本連幫都不幫人解綁就領著隊伍跑了,這時候想起找人,找得著嗎?

“人應該在傅將軍處,方才我們追趕的時候傅將軍留下看人了。”總是有人回頭看上一眼的,正是因為瞧見了,因而此時能夠答得上秦王的問題。

徐輝祖突然意識到,從頭到尾怕是他都中計了。而傅讓早早看出了其中有詐,眼下怕是已經跟朱至和朱雄英他們碰頭。

“將軍。”徐輝祖變臉,叫人看在眼裡也是拿不準,重點是他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彆忘了,朱雄英和朱至下落不明。要是這兩位有個閃失,麻煩就大了。

“尋兩個和太孫,郡主年紀相仿的人,從現在開始,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太孫和郡主不在。”徐輝祖意識到什麼,當機立斷下令。

秦王第一時間問:“裝是可以裝,但是人不在,我們不找嗎?”

“找,一定要找,但不能這樣大張旗鼓,否則一但消息傳揚出去,太孫和郡主必有危險。”徐輝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馬車上,上麵坐的是誰,秦王有數。

秦王急得都快瘋了道:“我們找了這麼大半天,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對此,徐輝祖道:“難道我們就不能把人找回來?人能跑就不能回來了?真真假假,誰又能完全辨彆。

“王爺,重點是您,您得穩住,隻要您說太孫和郡主在,他們肯定就在。”

壓力是完全給到秦王了啊!

秦王捂住胸口,那叫一個不可置信。

“人不在,再怎麼裝,一但出麵總是要露餡的。我不行,我不行。”秦王一向有自知之明,徐輝祖說出那麼為難人的事,他怎麼可能做得好?

不行,絕對的不行。

“如果王爺做不到,太孫和小郡主必有危險。”徐輝祖不得不提醒秦王一句,請秦王自己決定。

秦王什麼時候擔過那麼重的擔子?這可是讓他擔起朱至和朱雄英的命。若是他們有個差池,後果第一個由他承擔。

“他們兩個胡鬨,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我不乾。”秦王炸了毛了,眼下他認為最好的辦法是把情況上稟朝廷。以假亂真,瞞天過海什麼的,絕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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