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北平(2 / 2)

誰都清楚大明太孫的份量,為此自當不計一切捉住大明太孫,以達到可以威脅大明的目的。

“看樣子太尉失敗了。可是郡主不是說大明太孫隻是帶了幾個人出門而已?不知天高地厚的往邊境來?怎麼有能力滅了太尉數千人馬?”總有人問出心中疑惑,並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應該發生。

“四下查查,找找有沒有太尉的屍體。”為首的人吩咐下,下方的人趕緊前去查找,查看四周究竟有沒有乃兒不花的屍體。

隨著不斷的靠近屍體,蟄伏在暗處的人何嘗不是提起了心,等著他們往前走來,離得他們更近一些。

“小心些,彆中了彆人的計。”有人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生怕不小心著了彆人的道。

可是有人不以為然的道:“真以為大明的人都是蠢貨?同樣的位置一而再,再而三的設伏?”

“嘭!”誰也沒有想到,隨著這一句話落下,一連串的爆炸聲突然響起,那原本站在屍堆前想說話的人突然被炸得血肉模糊。而且爆炸聲一起,並不見間斷,反而越來越大。

“不好,有埋伏!”這時候誰都長眼看得見,他們中了埋伏。

“殺!”隨著爆炸聲不間斷,朱至揮手,手持長弓的人立刻放箭,箭如雨落,逼得北元節節敗退。

眼看爆炸得差不多了,朱至算著時間已然領人一馬當先衝在前頭,對北元人揮刀相向,殺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事情發生太快,快得根本叫人反應不過來,北元人看在眼裡,依然問出這一句。

“明軍設伏,我們怕是中計了。快撤。”

眼看上方塵煙滾滾,周圍都是明軍,如何不叫人生怕,立刻有人下令退軍。

“後方,後方也有明軍,我們已經被四麵包圍了。”朱至在前奮勇殺敵,並不代表大明的軍隊隻有她領的這點人而已。

方才萬河來報就是告訴朱至,軍隊已經趕到,人數有六千。

六千人馬再加上朱至現在手裡帶著的人馬,就算跟北元的一萬人馬硬碰硬他們都敢,更何況朱至以逸待勞。

當然,朱至一向覺得以付出最少的代價,殺光這些打她哥哥主意的人,也是莫大的好事。

敵要殺,手中的將士也要護。

朱至早就讓人四麵包抄過來,必叫這一萬北元人馬有來無回。

想必隨著乃兒不花落於大明的手裡,另外一萬兵馬也死在朱至手裡,往後秦王妃的話絕不會有北元人敢信。

探子?以後還是讓秦王妃好好的做大明的王妃吧!

朱至一邊殺敵,一邊開小差。

她縱然是第一次上陣殺敵,天生神力在,一刀一揮下去,根本沒有北元人是她的對手,慕容旦隻需要管那想靠人多靠近朱至,打敗朱至的人,其餘的壓根不需要理會。

四麵包圍,雙方廝殺,不難看出相互之間的怨與恨,誰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直到入夜,這場相對勢均力敵的廝殺才算結束。

朱至身上手上都是血,臉上也沾了不少的血漬。

旁邊的人個個都粗重的喘著氣。

“郡主,一萬人馬已然全殲。”徐輝祖來報,讓朱至知道自己的一番努力並沒有白費,至少他們把這些北元人全都殺完了。

“好。包紮傷員,咱們回北平。”與北元的這一戰到此為止,並不代表事情都結束了,北平裡頭的好戲還沒上演,因此,他們該走了。

徐輝祖不由看了朱至好幾眼,稚嫩的麵容上透著殺戮之氣,望向北平的方向更是透著令人寒顫的冷意。

朱至一馬當先的走人,徐輝祖問:“那此處?”

北元人並未死絕,更何況北元人的兵馬是否還有再來,是不是應該問問清楚?

“比起咱們這些新手,不是有老手嗎?交給他們處置就是。”朱至就不管許多了,她這會兒就想趕往北平看看,北平都變成什麼樣了。

“是。”徐輝祖聽著朱至乾脆的語氣,絲毫沒有要跟人搶功勞的意思,心裡也在想,朱至明明要立功,為何卻不急於爭功?

彆人需要爭功,朱至需要嗎?

她隻要實打實的把事情辦好,殺敵的數目自然有人上報。這就是生為老朱家的人所不需要擔心的事。她的功勞無人敢昧。

朱至急著趕回北平,而朱雄英此時已然被拒於北平的門外,而且是在他表明自己是太孫時被拒於門外。甚至有人對他拔刀相向道:“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假冒太孫。”

朱雄英看著對他亮出刀劍的將士,不得不說有人還是挺聰明的,聰明的知道扣他一頂假冒太孫的名頭。

“放肆!”祝娘往前邁了一步,擋在朱雄英的麵前,朱雄英卻拍拍她的背,讓她讓一讓,無須跟他們動這個氣。

“你們道我假冒太孫,這是你們誰說的?”朱雄英進城亮明了身份,就是為了看看北平城內的人是不是達成共識了?他們敢不敢讓了北平脫離大明。結果有人道他假冒太孫。

假的,就是可以隨便處置,是他們能殺的。

於此,朱雄英就更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敢殺。

朱雄英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明黃旨意擺在人前,就讓他們自己看看,這份旨意到底是真是假。

其實這些守衛的將士根本拿不準,上頭的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我說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上去,拿下他。”可是,有人早已得了明令,守衛在這城門的將領是個三十來歲的人,麵對朱雄英亮出旨意,他也毫不在意,隻管大聲的叫喚,竟然要人殺了朱雄英?

不料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祝娘已然出手,一刀劃過對方的脖子,直取人的性命。

一眾守城的士兵都傻了眼,看著倒下的將軍呆滯不動,沒有一個人敢往前邁一步,對著朱雄英雖然沒有放下長矛與刀槍,也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放下你們的刀劍,我一概既往不咎。不過,若是你們執意與他為伍,自當接受與他一般無二的下場。你們,想好了。”朱雄英再一次將旨意亮出,清清楚楚的讓他們看到在他手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是不是想跟倒下的人一樣的下場?

“放下。”朱雄英有令,祝娘往前大喝一聲,配合的讓人都乖乖聽朱雄英的吩咐,誰也不會是例外。

“放下。”明黃的聖旨在前,要說朱雄英是假的,這是他們頭頭說,他們一向都是聽命行事。眼下吩咐他們的人都倒下了,他們再喊同樣的口號,確定不會被祝娘一刀砍下,輪到他們死?

再被祝娘一喝,有人再也控製不住的丟下手中的刀槍。

“很好!”朱雄英很是滿意眼前這些士兵的的識趣,讚許一聲。

祝娘往前走,護著朱雄英,也是確保不會有人能傷及朱雄英。

“此處守城門的將士都讓他們過來。”朱雄英這就算是奪了一處城門了,既然這裡都有人看到他亮出聖旨,報上名號都能說他是假的,可見城裡的人都有了應對他這個太孫的辦法。

也好,他就等他們各顯身手。

“都叫過來嗎?”朱雄英的命令在他們聽來不算難以理解,可是他們也是不能確定是不是聽錯。

“對,把他們全都喊過來。”朱雄英就是要見所有守衛此門的人,正好,也給人機會前去通風報信,誰要是想趁他手裡沒有幾個人要殺他,隻管放馬過來。

朱雄英並無玩笑之意。被祝娘一言不合即取人性命嚇得不輕的人不敢有半分怠慢,連滾帶爬的前去把人都喊齊。

祝娘理所當然的跟在那人的身後,麵對流露出不配合的人,祝娘無二話,亮出刀來,且讓人跟她手裡的刀說出不字。

顯然刀的震懾力相當的好,彆管願意或是不願意配合的人,都隻能老實聽話的到朱雄英的麵前。

已然將近關城門的時辰,以至於除了朱雄英他們幾個人,這與北元交界的城門,並沒有其他人往來。

朱雄英看著數百的士兵,緩緩的走到他們麵前,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太孫。”朱雄英既已報上名號,每一個麵對他的士兵都知道他的身份了,麵對他掃過他們的目光,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且一聲輕喚來,神色間可見恭敬。

“守衛城門,你們辛苦了。”讓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朱雄英從他們麵前經過,看過了他們每一個人,接著竟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一眾士兵都愣了。

“在此處守城最久的人是何人?”朱雄英並不理會他們的錯愕,反而繼續提問。

拿不準朱雄英為何如此問話,一乾人麵麵相覷,祝娘出麵道:“太孫有問,你們須如實答來。”

“我,我在這裡守了五年。”一個乾瘦發黃的青年乖乖的站了出來,回答朱雄英的問題,一眼掃過身邊的戰友時,青年顯得有些呆滯的回答道:“我應該算是守在此城門最久的人。”

一旁的人紛紛點頭,也是認同了這一說法。眼前的這一位確實就是他們這些人中在此處守門最久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既守城門久矣,可曾與北元交過戰?”朱雄英順著這個問題繼續問下去。

青年雖不解於朱雄英為何問出這樣一些問題,但都不是什麼難以啟口的問題,一一如實答道:“我叫鄭亮。這些年守衛在此,卻不曾與北元交過戰,不知是我運氣好,亦或是將軍們看不起我。但我的同袍們,他們換了一波又一波,到現在成了他們。”

自稱鄭亮的人望著一旁的同袍們,心裡不知想著什麼。

“戰死的士兵呢?”朱雄英深吸一口氣,還是繼續的詢問,鄭亮一頓,最後沉重的答道:“不知道。好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朱雄英擰起了眉頭,這個答案自然不是朱雄英想要聽到的。

朝廷撫恤戰死的將士不是一兩天了,北平臨於北元,戰事頻頻,按理來說相關的政策應該是落實得最好的,怎麼會說上了戰場的將士不知生死?不見屍體?

鄭亮的問題讓朱雄英有所得,不過朱雄英依然問:“看到他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朝廷對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撫恤,更不尋找他們,心中可是有怨?”

饒是如實答來的鄭亮也絕想不到朱雄英竟然會直言至此。心中生怨,誰能不怨?

曾經親密無間,當值在一處的人,因一場戰事而起,一個個無聲無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朝廷似乎也把他們當作不存在,好似他們從來沒有在這個世上活過。

鄭亮剛開始還會為此追問過,想知道同袍的生死,到如今,卻是習慣了。

沒有人在乎他們的命,朝廷的所有政策,那都離得他們太遠了,遠得就好像風,看不見也摸不著。

怨,鄭亮豈會大氣的說一句不曾有怨,他的心裡分明有怨!

朱雄英何許人也,並不需要彆人將話說得明明白白,隻看鄭亮的表情他便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一位是怨的。

“將你的所有同袍名字告訴我,我答應你,不管他們在哪裡,我都會把他們給你找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給你一個交代,也給他們的父母親人一個交代。”朱雄英知對方心中有怨,亦知朝廷的政策出了問題,沒有落實到位最後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就是朝廷。

鄭亮震驚的抬起頭,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承諾,本來昏暗的眼睛立時有了光芒道:“當真?”

“當真。”鄭亮為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同袍,朱雄英自明白,這樣的事也是他該做的。

“謝,謝太孫!”鄭亮激動得說話都結巴了,但是有朱雄英出麵,好些他想乾而乾不成的事,必然能成。

“不必謝我。你們為大明,為天下百姓守衛在此,更是為大明和百姓而戰,活著讓你們受人尊敬,死了讓你們有所祭奠,這是我們該做的。”朱雄英且讓他們無須言謝,都是為大明江山而死的人,身為大明的太孫,自然不能讓他們的付出全都白費。

朱雄英說的話他們都能聽得懂,但卻覺得不可能。

自願入軍中當兵的,但凡不是走投無路都不會選擇走這條路。

他們這些兵一向為人所不恥,又怎麼會受人尊敬呢?

上了戰場,衝鋒陷陣在前,死在前線上,或許已然五馬分屍,又怎麼可能再得祭奠。

生有所歸,死有所祭。自來就是他們的追求,可一但當了兵,早已拋棄了這個念頭,他們上了戰場,能夠活下來最好,活不下來,也就當自己這輩子白活了。

“我知道你們不信。可這就是我此番前來北平的目的。為我大明衝鋒陷陣在前的將士,大明會護你們周全,更不會讓你們白死。”朱雄英拋出此番來意,更想讓在場的人知道,他並非隻會說空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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