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決定(1 / 2)

麵對朱至的提議,信國公完全沒有意見。挑人嘛,朱至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想試試兒孫的本事,有什麼不對的?

因而一大早信國公便領著孫兒來尋朱至,正好看到朱雄英和朱至在過招。朱至單手對朱雄英,朱雄英滿頭都是汗,朱至額頭上半滴汗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在逗弄朱雄英。

信國公一眼看下來就明白,朱至和朱雄英的武力值相差甚大,朱至純屬陪著朱雄英練,壓根沒用力。

朱雄英也明白這一點,活動得差不多就收手了,與信國公道:“都說我外祖也是天生神力,國公看看至兒比之我外祖如何?”

“開平王不及郡主,畢竟郡主是自小得名師教導,開平王更多是自己摸索,後來入了軍中,得了高人指點,這才漸入佳境。”信國公想起舊友,也是如實而答。

就算開平王和朱至的起點一樣,都是天生神力,自小有沒有人教,如何將一身力氣發揮到最大,運運結果也是不一樣的。

朱至點點頭,十分認同,就好像上輩子的她一開始沒有人教,一身力氣對她來說是痛苦,後來慢慢學會控製,更懂得運用,才真正將這份上天的恩賜用到極致。

“幾位兄弟試試至兒的身手?”朱雄英也不繞彎子,活動雙手的同時問了一旁的湯家幾位公子。

一個個縱然早有準備,真正看到朱至和朱雄英有來有往的過招,反省自身的人不禁考慮,他們能在朱至手裡過上幾招?

嘶!周圍的人不少,雖然都是伺候的人,但他們敗在朱至手裡,傳揚出去定為人笑話。

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接朱雄英的話。

朱雄英也不急,淡淡的掃過他們道:“至兒下手會有分寸的。”

饒是朱雄英這般說來,依然沒有人動。

信國公已然黑了一張臉,一個個什麼意思?

“請郡主手下留情。”朱雄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時,一人站了出來,嬉皮笑臉的人衝朱至道:“我不曾習武,怕是連郡主一招都接不住。望請郡主勿怪。”

“不怪。當真要挑對手,我還不如請信國公出手。”朱至如是接話,論本事,信國公不比幾個孫兒厲害?朱至要挑的從來不是對手。

“如此,請。”湯顯得了朱至一句準話,鬆了一口氣,站在朱至麵前,想要起個架式,不過這手和腳啊,都不知道怎麼放。

“好,我要出手了。”朱至也不嫌棄,提句醒,讓湯顯有所準備。

湯顯重重點頭,下一刻朱至已然朝他襲來,湯顯看著朱至拳頭朝他揮來,本能嚇得閉上了眼睛,拳風越來越近,嚇得他動都不敢動,本以為必有一番痛楚,卻遲遲沒有感覺,這是?

等了許久無果的湯顯偷偷睜了一隻眼,隻見朱至的拳頭停在他的麵前,卻沒有落在他的臉上。難怪不痛!

湯顯慶幸之餘,連忙同朱至道謝,“謝郡主手下留情。”

“我不打你,你便要謝我了?”朱至好笑地收回拳頭,有些無奈。

“郡主分明能打卻不打,自然該謝。”湯顯一頓,如是答之。

朱至眼波流轉,昂起下巴道:“我這個人比較霸道,我的東西一向不喜彆人碰。”

湯顯毫無所覺的接話道:“我也不喜歡。”

“你會自己找樂子的吧?”朱至不確定的問,湯顯道:“會的。郡主要是不知道玩什麼吃什麼,大可來問我。北平有名的菜色我都了然於胸。”

很是引以為傲的語氣,讓信國公恨不得把人扒拉過來,揍上一頓。這說的是什麼?

“上回你說,你喜歡的東西很多,雕像,釀酒,刻碑。都正經學過嗎?”朱至又轉移了話題,倒是順著湯顯問。

“沒有,我爹和我娘都說這些是不務正業,不肯讓我學。”湯顯提起自己的愛好,人都萎了!

“以後會讓的。”朱至如是接過話。

“郡主說了不算。”湯顯倒是盼著事如朱至所說,可惜難啊!

結果信國公已然接話道:“誰說郡主說了不算?算!”

湯顯???什麼情況?湯顯一臉的懵,自家爺爺說的什麼話,他自己記得的嗎?

朱雄英試探的問朱至,“再試試?反應太慢!”

信國公眼看到嘴的鴨子都要飛了,如何能接受,趕緊道:“這不挺好的嗎?沒那麼多彎彎道道。”

“未必!”朱雄英挑剔的視線落在湯顯身上,怎麼看怎麼覺得湯顯配不上自家妹妹。

信國公早就怕朱至看不上自家孫子了,結果峰回路轉,情況變了啊!

變得好,變得太好了是不是?

這種情況下讓他由著朱雄英說話,叫朱至改了主意,信國公能接受?

“太孫,哪有那許多未必,太孫能信不過郡主的眼光?”信國公萬萬不能讓朱雄英把朱至定下的事改了!

他這孫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對不對?

“就他了!”朱至終是拍了板,信國公喜上眉梢,連連附和道:“定下的好,定下的好!”

朱雄英就算再不同意,再不樂意,見朱至說出定下的話,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一再落朱至的麵子。

況且朱至到底為什麼同意,彆人不知道,朱雄英該清楚。

作為一個最得利的人,他再讓朱至難堪,想過以後朱至該怎麼立威嗎?

湯顯。也罷,朱至既說了不會對他有過多的要求,以後他多盯著點人就是。

信國公喜不自勝,朱至道:“我去給爺爺寫信。啊,國公爺,我們得有言在先,不許打著我的名號為難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呢,隻要他高興。”

作為一個要求不算太高的人,朱至覺得一開始就應該打好基礎,刷滿好感。

她不希望任何人打著為她好的名號,做的卻是敗人好感的事。

湯顯是她選的人,她看中的就是湯顯這個人,並不是彆人費心改變之後變成的那個人。

“沒問題,郡主說了算,說了算。”信國公聽見朱至的要求時是意外的,可是一想又明白了朱至的意思。高興,唯有讓對方高興了,朱至也才能高興,有多少人做得到這一點。

是以,信國公打一開始就覺得,誰要是能娶到朱至實在是有福氣,無上的福氣。果不其然吧!

“啊,還沒問你呢,你願意嗎?”朱至準備去給朱元璋報信,好讓應天的所有人都能定下心來。卻又想起不對啊,在她麵前這個她想嫁的人,未必願意娶她呢!

“啊?”可憐的湯顯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信國公急啊,一把上前拍了一記湯顯的腦門道:“啊什麼啊?郡主在問你話呢,成啞巴了嗎?話都不會說了?”

後腦勺挨了一巴掌的湯顯依然沒反應過來,不確定的問:“你們在說什麼?”

朱雄英眼中的嫌棄怎麼都藏不住,朱至竟然就看中這樣的人?

不想朱至也不在意,隻道:“問你願意或是不願意娶我?這是關係我們一生的大事,我願意嫁給你,你願意娶我嗎?要想好哦,這是承諾,惹是許下了,就一輩子都不能反悔。”

朱至很是鄭重,表明了這並不是一樁簡單的婚事,縱然他們是為了家族而不得不考慮聯姻,可是如今朱至選中了湯顯,也是想親耳聽聽湯顯是不是願意娶她!

湯顯完全傻了眼。朱雄英再也忍不住同朱至道:“換一個吧!太傻了!”

彆說朱雄英嫌棄了,一旁的信國公同樣也嫌棄,平日看著挺機靈的人,怎麼當著朱至的麵變成這個德性了呢?太敗好感了!

信國公好想再上手,湯顯終於反應過來道:“郡主選中了我嗎?為什麼?”

嘶,信國公隻覺得手好癢,好想揍人!

可朱至卻認真的回答道:“因為你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好。”

嗯?沒有人想到朱至會是這樣的答案。就連信國公也不明白,這是什麼優點。

“會自己找樂子,也會把自己的日子安排得充實。想來要是以後跟你在一起,我不跟你在一塊,你也能過得有滋有味,這就很好!”朱至算是解釋了一番,然而聽得一乾人再次雲裡霧裡的,不明白這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會的。

“我看中你的優點,你也想想我的缺點。我不是自小學著三從四德長大的人,我在家既不從父,出嫁也不會從夫,將來也不會從子。而且更不會為你持家,也不許你另外納個妾,養個婢來持家。當然,我將來也不會養麵首。”朱至細細說起自己的缺點,再補點自己對自己的約束。

麵首兩個字丟出來,不少人的臉都龜裂了!

真是夠無所顧忌的,話就這樣順口說出來了?

對啊!有什麼不能說的?

要是按朱至現在的架式,位高權重到一定的地步,真要養麵首,誰管得了?

信國公一眼掃過朱雄英,彆說管了,落到朱雄英頭上,許是朱雄英會給朱至送幾個好好選選!

“挺好的。郡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也做我自己喜歡的事,就不會閒得湊一起爭爭吵吵。”湯顯終於緩過來了,聽著朱至細數自己的缺點,三從四德沒有學過,她也不會放在眼裡,他信。

真要是處處為彆人活的人,朱至怎麼可能會隨朱雄英出入北平,一再算計北元?

“若是郡主不嫌棄我笨,不覺得我將來會讓郡主丟臉,我願意娶郡主。”湯顯瞅著朱至那張臉,要說沒有半點見色起義之心絕對是騙人的,衝朱至的臉,能娶到朱至已然是三生有幸,湯顯怎麼可能不答應。

但是,湯顯也得承認了,他並不算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如今不管朱至為什麼選了他,將來也莫要嫌棄他就是。

朱至搖頭道:“不會吧。隻要你踏踏實實的,再笨都沒有關係。我也很笨的。”

後麵朱至自己那一句笨,傻子都不信!

不過,沒有關係!

信國公捉住一個重點,朱至和湯顯的事成了!

哈哈哈,這件事可算是成了!成了!太叫人高興了!

信國公趕緊衝朱至道:“老臣也去給陛下寫信,讓陛下把人定下來。”

“好!”朱至又不是那彆扭的人,既然達成共識,斷沒有不讓信國公去把事情定下來的道理。

信國公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朱至同湯顯作一揖道:“湯三,以後請多多指教!”

??湯三什麼的,這外號是不是不太好呢?

除了一個湯顯,沒有人來得及在意朱至這樣的一喚。而湯家的一乾人也是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竟然會是湯三,不,湯顯被朱至選中。

論相貌,一眾湯家兄弟中比湯顯出眾的有。

論才氣,也有比湯顯好的。

要說湯顯最大的好處,大概隻能算他的脾氣不錯。畢竟非長非嫡非幼。大有比他大的,小有比他小的,作為中間最是容易被人忽略,他也早就養成萬事不在乎不計較的脾氣。

朱至就看中他這一點?

反正想破腦袋湯家人也是想不出來,朱至為什麼會看中湯顯。

畢竟朱至說的那一番話聽在他們的耳朵裡,他們就沒有聽出湯顯的優點,儘都是缺點才對。

偏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朱至竟然還是選了湯顯,誰都覺得難以接受。

因此,朱雄英依然不放棄的想讓朱至改改主意,再挑一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能出爾反爾?再說了,難不成在哥哥看來男子的聲譽就無關緊要了?湯三也是人,也需要人的尊重!我既當眾選了他,他就是我未來的夫婿,落他的臉麵,信國公或許並不算太在意,可將心比心,我們該這樣待人?”朱至知道朱雄英是為她好,不希望他受委屈,但是她既然決定,做出的也必然是利於自己的。

朱雄英長長一歎,顯然拿朱至半點辦法都沒有。

他再想掙紮一番,於朱至看來已然大可不必,她不會改主意。

“祭奠烈士陵園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吧?可彆讓人趁機動手腳,壞了大事。”朱至果斷決定轉移話題,還是以國事為重吧。她的婚事大可不必再翻來覆去的討論。

“已然安排下去,不會有什麼批漏。”朱雄英也知道朱至在轉移話題,但這事也不能忽略了。

說祭奠烈士陵園,也就到了那一日。

朱雄英和朱至都不是生手,一應規矩都按在應天時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時他們兩個是亞祭,如今朱雄英為首,朱至在旁,信國公最後盯著周圍的人,防著有人作亂。

一排排的墓碑立起,多少人為北平的安寧而死,朱雄英一身朝服,一臉肅穆的聽著禮部的官員誦讀祭文,最後領園中的一眾將士作揖,上香,等著禮畢的聲音落下。朱雄英緩緩轉身,迎向身後的一乾將士道:“為我大明出生入死,無私奉獻的人,我大明永遠不會忘記你們。”

浩蕩的公祭大典,太孫為主祭,代表的是朝廷,是全天下的人,也是在向天下召示,他們的付出朝廷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公祭之後,可以感受得到軍中將士的再一次為之振奮。

與之而來的是落實到北平各學府、私塾的政策,每月一遊烈士陵園,以令天下知大明將士之不易,大明的安寧更來之不易。

縱然有人抗議,架不住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話,重武輕文,有辱斯文。

然而朱至早就讓人準備了嘴皮利落的人,想吵架,吵唄,難道他們覺得將士在邊境為大明出生入死,大明不該對他們肯定?

身死而無祭之人,朝廷祭之,天下人祭之,怎麼就叫重武輕文?有辱斯文了?

你莫不是北元的探子,故而才會故意不去祭奠為我大明出生入死的將士,更有意道此政策的不是?亂人心,亂北平?

一頂北元探子的帽子一扣下來,結果該知道的都知道,沒有一個能頂得住,極有可能家破人亡,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就想否了朝廷的政策,他們這些讀書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公祭之後,朱雄英和朱至又呆了好幾日,看到烈士陵園外頭熱鬨非凡,小販或是出入陵園的人都把烈士陵園的路圍得水泄不通,兩人心中大石也終於落下,也就該起程了。

信國公也知道兩人的事多著,北平非他們可以久留之地。信國公來已然將北平內的事都交接過來,剩下收拾殘局,信國公一人足以。朱至和朱雄英辦完事,就得趕緊起程往下一站去。

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秦王。

終於可以從信國公手裡逃過一劫了!

當然,秦王也知道了朱至最後選定的人是湯顯。起程那會兒呆著湯顯不斷的打量。

和朱雄英看不上湯顯不一樣,秦王在得知朱至選的是湯顯時,連連與朱至稱讚道:“不錯,這樣的人挺好的。”

信國公一向看不上秦王,結果秦王竟然說出這樣肯定的話,叫信國公聞之心情大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