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來了!”恰在這個時候,湯顯端著兩碗麵回來,朱至遠遠的便聞到了香味,再一看那麵上放著荷包蛋,青菜,香菜,還有豌豆。就這配色叫人瞧得不禁食欲大開。
喜娘也不禁流口水。可是湯顯隻做了兩碗,他一碗,朱至一碗。這會兒直接先端到朱至的麵前,“公主嘗嘗我的手藝。”
朱至本來是不餓的,可是聞著這香味,再看看這色香味俱全的麵,趕緊從湯顯手裡接過筷子,“多謝。”
湯顯已經在朱至的對麵坐下,兩人就著桌子,同樣的兩碗麵,多餘的一句廢話都沒有了,直接開乾。
一乾人!!!
但見湯顯和朱至吃飯的架勢,真覺得他們吃的這碗麵是這世上最好吃的麵了。
“味道很好。”朱至吃了一口,由衷的稱讚,這時候朱至就萬分想念辣椒。這時候要是能添一把辣椒,不管是炸的還是剁的,味道肯定都會更好。
“可惜少了一味佐料,上回我吃過彆人從南邊帶回來的一個佐料,紅色的,不用太多,就一點,撒在麵上麵,雖然有些辣,那味道更是一絕。”湯顯也是個吃貨,和朱至說起吃的時候,整個人眼睛亮閃閃的。
“南邊有嗎?你記得長得什麼樣子嗎?”朱至腦補的是,湯顯看見的莫不是辣椒吧,真要是有辣椒了,她絕對要大量培植。
“記得,就是紅紅的尖頭是綠的,很小。”湯顯生怕朱至不一定能理解,既然在桌上畫了出來。一看這形狀,朱至拍案道:“這是好東西,你上回是在哪吃的?我明天就讓人去問問,這東西哪裡有?”
湯顯一看朱至迫不及待的樣子,對於美味念念不忘的人,精準的告訴朱至在哪吃的東西。
朱至轉頭就衝萬河道:“聽見了吧,明天找人去問問。重金懸賞,這東西要是有苗子,一定要種起來,至於要給哪個村子種,找舒笙去。”
一聽舒笙,萬河自知這樣的東西必然是好東西,朱至是打算批量生產。
同樣的事一回生兩回熟,萬河早已習慣了朱至的識物之能。沒辦法,那些在彆人看來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朱至讓人培育出來,這可是賺了一筆又一筆。
沈家的人自打和朱至做生意以來,錢賺了一波又一波。重點更是,打消了朱元璋對他們沈家的芥蒂,畢竟身=沈家的人會賺錢,還能帶動大明的經濟,讓大明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換成誰也舍不得對付這樣的家族不是嗎?
“應天的麵你最喜歡哪家的?”吃吃喝喝還得討論,作為吃貨再也沒有比聊吃的更能拉近兩人距離的。
“城東劉老伯的麵味道很是不錯,我最喜歡他們家的配菜,甜而不膩,百吃不厭。”朱至既是有心人,湯顯也配合著朱至回答問題。
作為在應天土生土長的人,湯顯嘗儘了應天的美食,隻不過都是些小攤兒,沒想到朱至卻十分附和的道:“我也喜歡,尤其是他們家的肉丸麵,那肉丸堪稱一絕。”
湯顯一聽也認可的點頭,“湯底做得好,味道自然就好了。”
朱至對此指著麵前的麵道:“你的湯底也不差。好吃。明天我們吃燒烤,我比較喜歡吃肉。”
這一天的日子沒過完呢,朱至念起明天吃的什麼,用的什麼,也是沒誰了。
“好!”湯顯一聽默默記在心上,朱至喜歡吃肉。
對於一旁的人,看著兩人吃吃喝喝的,倒是熟絡得很,要不是他們身上都穿著大紅的喜服,怕是要讓人覺得他們成婚久矣。
喜娘等著他們吃完,一臉滿足的半倚著,不得不提醒道:“公主,駙馬,你們兩位配合一下?”
聽著駙馬二字,朱至馬上問:“他們喚你駙馬你習慣嗎?”
啊?湯顯也是沒有料到會被朱至問出這個問題,驚訝無比的望向朱至,半響才緩過來道:“還好吧。”
“駙馬,大明的駙馬多了去了。”朱元璋兒女眾多,確實如朱至說的,大明的駙馬多了去了。
湯顯想了想道:“我無官無爵,沒事,就喚駙馬吧。”
對自己相當有認識的湯顯覺得被人喚一聲駙馬沒什麼不好的。
說到官爵,朱至輕咳一聲道:“有個事我先跟你說,省得將來旁人到你耳邊說長道短。”
畢竟少見朱至正色,湯顯也正色以待,“公主請說。”
“爺爺本來的意思是,你娶了我,該給你一個閒職。我是覺得,無功不受祿,你既無功於社稷,讓你因我而受爵得官,並不合適。也容易讓人搬弄是非。因而我拒絕了。”朱至如是道來,湯顯一聽明顯鬆了一口氣,“公主說得對,無功不受祿,我也為這事發愁。畢竟有前例在,我要是拒絕了,更怕公主和皇上不高興。公主能讓我不必受人非議,白食朝廷俸祿,謝公主。”
白食朝廷俸祿什麼的,才是最讓朱至側目的話。
比起所謂的官聲來,拿著朝廷的俸祿卻沒有做出利於朝廷的事,所以受之有愧嗎?
朱至驚覺湯顯是個很有趣的人,倒是讓朱至有一種意外之喜。
“沒錯,咱們不白拿朝廷的俸祿。反正我們成親以後我養你。”朱至拍著胸膛十分闊氣的開口,身邊的人聽著朱至這話,其實很想問問,湯顯白拿朝廷的俸祿名聲比較難聽,還是被老婆養的名聲比較難聽?
可是湯顯卻靦腆的望著朱至道:“公主放心,我吃的很少的。”
!!!朱至一頓,隨後認真的跟湯顯道:“沒事,以後你可以敞開的吃。我彆的沒有,錢管夠。”
湯顯震驚的抬頭和朱至對視,朱至認真的解釋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生財有道嗎?”
“公主雖然生財有道,可是公主還要上交太上皇和皇上。而且還做了很多利於大明的工程,哪一樣不費錢?”沒有想到湯顯卻也同樣認真的和朱至分析,朱至花錢的地方多著。
朱至被很多人誇過有錢,卻很少有人注意到,朱至雖然能掙錢,可是朱至花錢的地方永遠比掙錢的地方多的多。
此時聽著湯顯的話,朱至的心情變得很好,“放心,就算我花錢的地方太多,我也能掙的比花的多。做生意得有盈利,那才要上交我爺爺和我爹。我要是手裡沒錢了,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非要先應著我爹和我爺爺不可。”
朱至得讓湯顯知道,她可不是傻子。雖然朱至掙的錢並不會吝嗇於給家人,前提是她手裡的有錢。
“公主,駙馬爺。”喜娘也是沒辦法,這時候隻能再喚一聲,盼著朱至和湯顯能彆再聊下去,先讓她把該辦的事兒辦了吧。
“一說起話來又把你給忘了。怎麼著,你來吧。”朱至終於端正的坐好,等著喜娘把該辦的事辦完。
喜娘不曾有半絲猶豫,趕緊上前去讓這兩位各端起一杯酒,喝了交杯酒。
隨後從朱至和湯顯的後腦勺割取了一縷頭發,再將兩縷頭發纏繞在一起,嘴上滿臉笑容的道:“結發同心,恩愛不疑。”
“公主和駙馬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喜娘最後趕緊補上這一句,周圍的人也都跟著一起道賀。
“賞。”朱至還是喜歡聽吉祥話的,爽快大方的
叫著賞。
伺候在朱至多年的人都知道,朱至雖然愛財如命,卻也是相當闊氣的人。
喜娘這一回辦差其實心裡也挺高興的,畢竟剛開始被欽點負責這一回的喜事,朱至就已經賞了她一回,如今再賞一次,她豈有不高興的道理。
連聲和朱至湯顯道著謝,喜娘喜滋滋的退了出去。
禮數完畢,朱至的人趕緊幫朱至將身上厚重的衣裳脫了。
湯顯在一旁看著一群人圍著朱至轉,倒也耐心的等著。其實他的眼裡也隻有朱至一人而已。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朱至和湯顯都已經洗漱完畢,自知今夜兩人並不會洞房花燭,但伺候的人也都乖乖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朱至今天也算是忙活了一天,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湯顯看起來也沒有疲憊的樣子,朱至看了看頭頂上的那一片星空,“我們還是看星星吧,要是困了就這麼睡。”
純聊天純睡覺什麼的,朱至半點壓力也沒有。
湯顯也正有此意。
兩個人躺在毯子上,蓋著被子,一開始聊著應天的各種美食,隨後又說起了彼此的理想。湯顯算是個沒有理想的人,所以對於朱至自小就打定了主意上戰場,守衛大明邊境,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朱至也相當的利落,沒有半點繞彎子的回答湯顯。
“天生神力,要是不物儘所用,豈不是可惜了,而且大明邊境未寧,唯有邊境安寧才能保證大明百姓安居樂業。”
這一刻的湯顯必須得承認,哪怕朱至是女兒身,卻有著男兒所沒有的誌向。
“不過,武力能夠解決邊境的安寧,卻也隻是一部分,要想真正的邊境安寧,不能單純隻靠拳頭。”朱至末了補上一句,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味隻喜歡揮動拳頭跟人打架的人。
“公主這麼多年以來,和各地商人一道發展農業,應天的百姓對公主讚不絕口,也是因為他們真正得利。所以公主並不是隻懂得用拳頭讓人聽話的人。”湯顯很明顯這些年把不少心思都放在了解朱至上,因此才能知道朱至到底做了什麼事。
朱至有些意外,側過頭疑惑的望著湯顯。
湯顯也實話實說道:“我也想了解公主。越了解越覺得公主是很了不起的人。大明朝能得公主這樣的人是大明朝的福分。”
稍稍一頓,湯顯接著道:“能夠娶到公主也是我三生有幸。”
相比於之前那些話中的堅定,後麵這一句,湯顯小聲的說出。好在朱至一直專心聽他說話,自然不會錯過他最後這一句。
“那以後你要對我好一些。”朱至可不是那客氣的人,順杆子爬才是她的本色。
湯顯雙頰通紅,也是沒有料到朱至會這麼接話,可是聽著朱至的話,湯顯和朱至對視,沒有錯過朱至眼中的認真,也真摯無比的道:“好。”
總的來說,新婚的第一夜,雖然沒有像其他正常夫妻一樣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朱至和湯顯也算聊得很融洽。
兩人聊著聊著,什麼時候睡著的也沒有意識到。將儘天明之時,朱至的生理鐘很準時,睜開眼,看著旁邊還在熟睡的湯顯,朱至考慮的是,要不要把人吵醒呢?
“公主,駙馬,時候不早了,該起身去向國公爺請安。”正當朱至猶豫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得,湯顯聽著聲音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好和朱至明亮的眼睛對上,大眼瞪小眼,兩人對視了半下,又不約而同的離開了視線。
“進來吧。”朱至已然緩緩的起身,順手拿過一旁的長袍披上,招呼外頭等候的人都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圓臉婦人走了進來,這位正是當年馬氏給她的人,有個很有福氣的名,福溪。宮中的人都喚她福溪姑姑。
一晃十幾年了,這一位專門負責朱至貼身的事,如今出嫁了,也是主管著伺候朱至的宮女內侍們。
福溪已經領著宮女們端著洗漱用品,以及朱至今日要穿的衣裳進來。
“駙馬的人呢?”朱至隨口問起,也是因為沒有看到除了宮中打扮的人之外的其他的人。
“公主吩咐不許人進來,奴婢將人攔在了外頭。不過,駙馬爺的衣裳奴婢已經拿過來了。”福溪是個辦事可靠的人,因而雖然按朱至的吩咐,不許信國公府的人再進這個院子,卻也不會把湯顯這個駙馬爺的事拋之腦後。
湯顯沒有任何異樣自然而然的道:“有衣裳就行了,我也不喜歡被人伺候。”
話說這人已經先一步走過來,準備拿過自己的衣裳換去。
一旁等候的內侍已然先一步道:“奴伺候駙馬爺更衣。”
“沒事,你要是不習慣可以自己換。”朱至怕給湯顯壓力,所以給了他選擇的權利。
湯顯看了一眼在他麵前彎著腰,根本不敢抬頭的內侍,且道:“我習慣自己換。”
這話透露出來的意味可就不簡單了,但是朱至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追根究底。
內侍自然是不敢拂了朱至的意,朱至都說了由湯顯做主,湯顯開了這個口,他便將衣裳恭恭敬敬的遞到湯顯的手裡。
朱至這邊的人卻是陸續的伺候朱至洗漱更衣。
新婚的第一天,朱至還得穿著紅色的宮裝,對於還想在她臉上動手的宮人,朱至適時的製止,“我氣色不錯,還沒到需要抹粉的年紀。”
日常的保養朱至願意,要說抹粉抹胭脂,朱至就不太樂意了。十二三歲就著急忙慌的打扮,這輩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對此,宮人自不敢強迫。
萬河這時候就給朱至送上了早點,“奴婢在外頭買的。”
畢竟是信國公府上,萬河並不熟悉,也不願意在這兒橫衝直撞。可是又想到朱至是習慣定時定點用飯的人。隻好從外頭給朱至帶進來。
朱至讓他打開了盒子,隻見裡麵是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
“不錯。”朱至知道萬河是怕餓著她,這份情豈有不領的道理。
正好湯顯也換好了常服走出來,朱至且將一個包子塞到湯顯的嘴裡,“先吃兩個墊墊肚子。”
湯顯被塞了個正著,想拒絕都沒來得及,不過,有什麼道理拒絕?
包子入口都是香味,湯顯一吃就吃出來了,“是洪記的包子。”
萬河連連點頭,表示湯顯說得沒有錯。
朱至將盒子裡的另一杯豆漿遞到湯顯的手裡,湯顯也不客氣的接過。兩人一碗豆漿,兩個包子吃下去,都覺得舒坦無比。
早起的困倦也被這頓美味的早餐清掃一空。
“公主,駙馬,該去給國公爺問安。”福溪等他們吃完這才催促。
吃飽喝足的朱至,心情自然是愉悅連連點頭道:“走走走,去拜見國公爺。”
雖然按品階來說,大家都屬於正一品,可是信國公可是開國功臣,這可是實打實的,朱至在他跟前也得客客氣氣,絕對要記住自己是小輩。更彆說有功於大明的人,她這個公主可不能擺架子欺負人。
湯顯聽著朱至那沒有任何不舒服,反而頗是期待的語氣,不知怎麼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
隻是湯顯在前麵引路,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家裡的情況大概跟朱至說一說呢?
在湯顯糾結無比的時候,朱至先一步開口道:“湯家上下,既然是一家人,隻要不過分,我都會給他們幾分薄麵。但是,反過來,我連我家叔叔都能打,旁人也彆想讓我忍氣吞聲。”
還在糾結的湯顯驚愕抬頭。朱至果真如傳聞的那樣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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