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晉搖頭道:“也未必是為了小李氏。爺素來重視後宅安穩,這回我不查竟被李氏鑽了空子,收買了我的人。爺看著府裡這般沒有規矩,豈有不生氣的?”
秋容見到福晉眼裡的自責,忙安慰道:“好在爺已經回心轉意了。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福晉到底是爺的發妻,便是有什麼事爺也不可能真的惱了福晉。”
福晉聽著就露出個舒心的笑意來。看著窗外西麵的方位,問道:“李氏最近如何?”
秋容就稟道:“李氏這幾日倒是安生,福晉說要抱二阿哥進宮,她也忍氣認了。”
四福晉眼裡有淡淡的可惜,“她倒是謹慎。若她為了二阿哥去找爺鬨騰,才是有好戲看。”
春容就道:“李氏張揚,不過是仗了爺的勢罷了。如今爺惱了她,沒了底氣,她豈敢不謹慎。”
屋裡散出清淡的檀香香氣,香案上熏爐裡飄出嫋嫋的輕煙,四福晉隻覺心靜無波。
她想起林瑤的胎來,擺手讓春容下去,問秋容:“清輝院今早李太醫診脈如何說?”
秋容道:“福晉,爺今兒早上一直在清輝院裡,李太醫也隻聽爺的,奴婢們還沒打聽到。”
四福晉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秋容靜默侍立在一旁,四福晉也想著心事。屋裡氣氛一時靜謐無聲。
半晌,秋容低聲問道:“福晉,您覺得小李格格會用李太醫的方子嗎?”
四福晉眼裡帶著篤定的神情,“若她真無路可退,她便會。”
聽了這話,秋容不免有些糾結。“福晉何必對小李這般好,讓她知道了方子,萬一將來生出個阿哥,豈不是礙了咱們大阿哥的前程。”
福晉聽著她的話,麵上神色動搖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了從容。她道:“小李氏的胎已經保了三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萬一有了變數,我隻能儘早做打算。
李太醫的方子雖說能保住胎,但卻有後遺症。告訴小李氏,一來是為了留一招後手,萬一她真的保住了胎,我就得防著她有第二胎。二來,爺這回惱了我,我總得做些什麼才是。當年為了弘暉,我用了李太醫的方子保胎,以至於再難有孕。借著小李傳話,讓爺想起這些,才會對我們母子生出憐惜。”
秋容恍然大悟,奉承道:“還是福晉想的周到,如此一箭雙雕,奴婢萬不能及一。”
四福晉麵上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我的大阿哥是嫡子,生來尊貴,將來必是要繼承咱們府中的基業。俗話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李氏的二阿哥眼瞧著是用不成的,如此小李氏的這一胎就顯出來了。若真是個阿哥,將來給大阿哥做個幫手,必要的時候也未必不能用來墊腳。總歸要有一兩個庶子,才能顯出我的大阿哥來。”
…………
白術稟告常嬤嬤到了,林瑤便讓她先帶著常嬤嬤去安頓。
蘇木看了一眼出去的白術,遲疑道:“格格,奴婢方才見您提起常嬤嬤,爺的神色有異。”
方才林瑤也感覺到了,隻是胤禛岔開了話題,她也不好追問。她看著蘇木,問道:“這位常嬤嬤,你從前可聽說過?”
蘇木茫然的搖頭,“奴婢先前在漿洗房當差,並不清楚主子們內院的事情。”
林瑤想了想,便喚了煙兒進來。煙兒從前一直伺候原身,想必知道些什麼。
果然,一聽林瑤的問話,煙兒就道:“這位常嬤嬤是爺還在宮裡是就伺候在後宅主子們身邊的。後來爺出宮開府,她也就跟著一起出宮了。資曆倒是有,不過聽說福晉不愛用她。”
“聽說她服侍過宋格格和李格格?”林瑤淡淡的問道。
煙兒點頭,“是。之前李格格與宋格格的胎就是常嬤嬤伺候的。不過,福晉懷著大阿哥時卻沒有用她,反而是從母家烏拉那拉家找的嬤嬤。府裡傳言,說福晉是在忌諱。”
“忌諱什麼?”蘇木不解的問道。
煙兒小聲道:“大家都說但凡常嬤嬤伺候的胎,十有八九是難保全的。格格許是不知道,爺還未開府時宋格格曾在宮裡懷過一胎,還有李氏在生了大格格後也懷上過一胎,當時都是常嬤嬤伺候的,可兩人最後都沒有平安生下來。
之後福晉和李格格再次先後懷胎,福晉找的母家的人,便讓常嬤嬤來伺候李格格,果不其然李格格最後早產了。最後就是前不久宋格格的那一胎,格格是知道的,那常嬤嬤去了沒幾日,宋格格就小產了。”
蘇木聽著有些目瞪口呆。讓煙兒下去,她不禁憂慮的看著林瑤,“格格,這個常嬤嬤咱們怎麼辦?”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林瑤歎氣道。是福晉安排的人,她又不能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