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粗饅頭(2 / 2)

張小弟見大姐不吃,還把饅頭留在了他的胸口,想到等會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不由歡喜地笑了。

張小碗擦了他們鼻間的鼻涕,天氣冷,鼻涕擦了總又流出來,如果不能讓他們穿夠足夠暖的話,這鼻涕是沒有斷得了的一天的。

“你們坐著,不許動。”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張小碗又命令他們道。

“好,不動。”張小寶連忙牽起了小弟的手,跟他大姐道。

“不動。”張小弟像是心有靈犀地說了這麼一句。

張小碗看了眼他們,在心裡歎了口氣,站起時又長吸了口氣,這次她沒有再自作主張,而是走到這個明顯是好心的婦人麵前,張口說,“嬸子,我把碗給你洗了,桌子給你擦一遍,你能賞我們口熱水喝不?”

那婦人沒想到她還提要求,不禁又猶豫了一下,但她今天確實是再也提不起什麼力氣,她咳得厲害,又全身乏力,再說,剛剛饅頭都給過了,給口熱水又怎樣?

想到此,她點了點頭,“好吧。”

張小碗見她說著話時都搖晃,不由伸出手扶了她,把她扶到了凳子上。

她看了這一坐下就撐著頭在忍耐痛苦的婦人一眼,也不再多言,麻利地收拾起這店裡的臟亂起來,等洗了碗擦了桌子,把煮好的薑水拿碗盛了端到這婦人麵前,她才就著火燒了開水,把水端到了對麵讓兩個孩子喝。

她不讓他們接近,也怕他們被傳染。

至於自己——張小碗現在也隻能把自己當超人用了。

如果她不相信自己無所不能,硬撐著一股氣,她這具孱弱的身體隨時都可以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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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趕了路回去,快到家時,天快黑了,張小弟睡在了他大姐瘦弱肩膀背著的背簍裡,小小的一隻就像隻貓咪,不像一個已經有四歲了的小孩。

張小寶一直被張小碗牽著手,這一路風吹得他臉都疼,大姐握著他的手雖然有點冰但也像是熱的,所以張小寶一直緊緊地握著他大姐的手,一下都不願意鬆。

他握得緊,他大姐握他握得更緊,生怕他丟了一樣。

張小寶累得很也困得很,他的腳重得快要抬不起來,但他還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著,不想落下他大姐一步。

天快要全黑,空中吹著凜冽的寒風,一點溫暖也無,張小碗帶著兩個小孩終於趕到了家裡,走到門前,發現劉三娘一直在門口站著。

“娘……”張小碗叫了她一聲。

劉三娘的臉色不好看,但她也沒說什麼,隻是說,“進去吧。”

說著往小廚房那邊走去。

張小碗帶了人進了茅草屋,裡頭張阿福坐在土桌上,看到張小碗,他皺著的眉頭鬆開了,嘴邊有一點點笑意,“閨女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爹,你們吃了沒?”張小碗讓張小寶坐到坑頭去,再把放下的背簍裡的張小弟抱了出來,放到她爹娘的坑頭上用被子蓋住。

“還沒,等你們,小弟睡了?”張阿福看了看張小弟。

“睡了一會,喊了起來吃點再睡。”這時劉三娘端著灶鍋進來了,張小碗見狀說道。

“誒,好。”張阿福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張小碗讓張小寶叫小弟起來,她則跟在了劉三娘背後,去小廚房拿碗拿筷子。

劉三娘一直沒吭氣,等拿了東西快要進茅草屋門的那刻,張小碗在她身邊小聲地說了句:“娘,你放心,我會帶好他們的。”

說著,她先劉三娘一步進了門,把碗筷擺好盛起了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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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小碗拿了以前還剩下的一塊布頭,把今天兩個孩子腳上那大拇指方向爛了的鞋又補了補,可惜布頭隻夠補兩雙的,她自己今天穿得更爛了的那雙沒法補了,隻能等下次看有沒有多餘的,再裁一小塊出來補上。

她的這雙洞口太大了,太透風,保不了暖,下次不補不行了。

張家有油燈,但沒油,她是摸著黑補著鞋的,所幸她這雙手跟上輩子一樣靈活,在黑夜裡乾活也不影響什麼。

補完鞋她下地,給坑裡又塞了兩堆木炭,這坑也不知道是怎麼修的,土坑向外排氣的通氣孔又細又小,所以坑下根本不能燒太多柴,這樣會煙多火又燒不著,所以柴火隻能一時燒個幾根,坑頭也不能全熱起來,還好張小碗這陣子把燒火燒出來的炭火著了一些,放了些進去,夜裡多少會熱一些。

其實連柴火他們家也是省著燒的,冬天太廢柴火,一般人家總要攢一些在深冬,不方便出門的時候用。

再說,深冬山裡的柴火也少了,到時候沒得燒,真是太容易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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